;“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容落歌轻轻锤了他一下,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侧头看着身边的人,“是不是康康对你说了什么?”
不然的话,以寒星澜的性子,不可能把太子的婚事这么轻易抬手放过。
寒星澜轻笑一声,“就知道瞒不过你,太子看中了萧慎的女儿。”
容落歌:……
她记得萧慎的女儿性子肖父,弓马娴熟,七八岁的时候就能跟着父亲进山打猎,那孩子她还曾叹息生错了性别,若是个男儿,肯定能如她的父亲般威名远扬。
“真的假的?”容落歌还有点不信,她一直记得康康曾经很嫌弃人家像个假小子,因此还把人小姑娘气哭过。
那一回,她还罚他思过禁足三日。
“你不喜欢萧慎的女儿?”寒星澜认真的想着,若是落歌真的不喜欢,这婚事就罢了。
儿媳与自己媳妇之间,他肯定偏心自己媳妇。
“没有不喜欢,我就是觉得这俩孩子的性子都有些要强,这要是拴在一起,不知道这日子会不会过得鸡飞狗跳的。”容落歌嘴角抽了抽说道。
“这有什么,若是萧慎的女儿真的不像样,到时候就给康康多选几个人送到东宫去便是。”寒星澜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容落歌跟寒星澜掰扯不清楚,寒星澜对她虽然是从一而终,但是在对待孩子的婚事上,依旧是古人的思维,并不觉得他自己对婚事忠诚,就得要求儿子也这样做。
在寒星澜的思维里,儿子是否喜欢最为重要,儿媳若是能与太子伉俪情深他赞同,若是小夫妻感情一般,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不开心。
一个儿媳妇不能哄自己儿子开心,那就多选几个送过去,总有一个能让儿子喜欢的。
容落歌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只好跟儿子说,娶媳妇是大事儿,不能轻易选定,要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品行俱佳的,娶进门就要好好地待人家。
也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听进去,但是到了康康娶亲,已经跟当初寒星澜不一样。
寒星澜那时候不受先帝喜欢,没多少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火坑,但是康康不一样,他这里就是烧得滚烫的热灶,多少人费尽心思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东宫。
所以,关于太子妃的位置,容落歌也是慎之又慎。
“你这话说的。”容落歌看了寒星澜一眼,不知道怎么吐槽。
寒星澜大笑一声,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康康与我们不一样,落歌,你与我这样的感情是极为难得的,患难与共的情分是无法磨灭的。康康顺风顺水地长大,对待感情自然与我们不一样,你不能要求儿子与我们一样,这对他也不公平。”
容落歌轻叹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才不管那么多。”
若是萧慎的女儿有那个本事能让康康对她不变心,那是她的本事,若是不能,只要不出现让她不能忍受的事情,她也不会插手儿子的婚姻。
不知不觉地,她也要当婆婆了。
“忽然发现,我好像也要老了。”容落歌叹口气。
“胡说。”寒星澜翻起身盯着容落歌,这一看就发现一个事情,怎么自己媳妇好像都不见老呢?“你连条皱纹都没有,正值年轻美貌。”
容落歌知道他哄她,但是还是很开心,“怎么没有,是你没看到。”
她很爱笑,眼角都有笑纹了。
“那你在我心里也是最美的。”寒星澜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没忍住拿过镜子来照一照,这一看就堵心了,连年朝政烦心,他这一脸的沧桑,好像跟落歌都是两辈人了。
容落歌被寒星澜的吐槽给逗得直不起腰,他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后世小姑娘很喜欢的帅大叔的样子。
她也很喜欢。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容落歌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的衰弱,太子已经娶妻生子,小孙子也成了少年的模样,寒星澜决定禅位给太子,自己带着落歌出去走走。
他这一生经历过很多事情,他无愧于天下百姓,无愧于皇室列宗,唯独觉得亏欠落歌。
禅位之后,寒星澜带着容落歌出行,寒翀送他们出京。
父皇母后一辈子恩爱,如今父皇带母后游山玩水休养身体,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支持。
晨曦之下,他看着父皇牵着母后的手上了车,马车缓缓滚动,扬起片片黄尘。
这一瞬间,寒翀转身看向身边的人,萧韵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对上寒翀的目光,微微挑眉问道:“陛下,有事?”
寒翀看着自己选的媳妇,默默梗了一下,温柔似水的媳妇,这辈子自己是无缘了。
目光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等这小子长大,他也能撂开手,像父皇带着母后一样,他也会带着自己媳妇游山玩水。
母后说,人生漫漫,能找到志趣相投的伴侣不容易,得到了要珍惜。
想起自己追妻路上挨的打,母后说得对,是要珍惜。
珍惜自己曾经挨过的打,若是喜新厌旧,对得起自己受的罪吗?
一辈子很长,也很短,这样走下去也很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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