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水痘一下子便在张家村蔓延起来。
每家都有三四个孩子,一传染就是一家子。
水痘本身就没有郎中大夫愿意看,赶上心肠好的,要的银钱他们也负担不起。
一时之间张家村鬼哭狼嚎,家家户户愁眉不展。
每年上交国粮之后,也仅剩下勉强过冬的粮食,若是再卖一些,等不到孩子病死,全家就饿死了。
面临两难问题的不止有一家,家家户户如此,便有一些人联合起来。
起初三四家人一起找上张秀儿家,让他们家给个说法。
说白了他们是想要银钱看病罢了,但是张秀儿家不比谁家富裕,一家兴许能给些银钱,这么多人一起,他们就算把过冬的粮食都卖了也给不起啊。
婆婆又哭又闹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打发走,一家人坐在一起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可怎么办呢,这出水痘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怎么就怪到我们身上了。”婆婆一边抹眼泪一边嘀咕。
男人低着头不说话,半晌说道:“把家里三头羊卖了吧,先应付应付,实在没办法了再说。”
婆婆一屁股坐倒在地,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咱家就指望那三头羊啊,你把羊卖了咱这家可怎么办啊!我不活了,他们再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
男人头疼的很,攒了多少年才攒出三头羊来,还有一头是秀儿的嫁妆,这么多年了,靠这三头羊他们家总能比别人家强点。
可如今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张秀儿忽然站起身来,“与其把这三头羊卖了,不如我牵着它们去求一求秦月,我觉得她是个有本事又心善的,她既然能治好咱家圆柱,说不定就有办法治好村里的孩子!”
婆婆和男人相视一眼。
“她行吗?”婆婆问道,“我可没听说她以前会看病,秦家村距离咱家这么近,若是出个郎中那早就都知道了。”
张秀儿叹口气,“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全村人一副想生吃了他们的模样。
最后他们决定让张秀儿去试一试,总比直接卖羊强吧。
婆婆站起身来,弹弹屁股上的土,说道:“要是找秦月,那咱家羊就不用给了吧,大不了我去给她磕头!”
张秀儿一顿气,人家缺你磕头是怎么着,你磕头值几个钱?
婆婆却觉得这样可行,她一个长辈去给晚辈磕头求救,对方总不忍心不管吧。
男人一直沉默着没有表态。
张秀儿冷冷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秦月她娘这几次想白占便宜,次次被她治回去,咱们就这么一次机会,真把人得罪了,咱家就要面对全村人的声讨!”
婆婆和男人均想起刚才的场面,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婆婆斯斯艾艾,“咱家没想白占便宜,以后她家有事咱不是还能帮衬吗。”
张秀儿对婆婆彻底无语了。
“咱们能不能帮衬人家不知道,人家已经先帮衬咱们了。”
这时候男人忽然说道:“羊还是不能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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