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好了,听到后面,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都嗡嗡的响,气得浑身发抖。
这蠢货。
“真是十足的蠢货。”
她咬牙切齿骂完林清柔,又忍不住内心忐忑,“这件事若是被皇帝知道,我会如何?顾家会如何?”她很担心,担心她的性命,担心家里人的性命。
被皇帝注意到并不是好事。
萧景夙拉住她的手,看着她银牙咬着下嘴唇,一脸惶恐的白了脸,忍不住心疼,“我不会让你有事,无论如何都不会。”
“那个张兴,我会杀了他,就在路上,我会处理好一切。”
顾意忍不住皱眉,想了想,“他是专门找你宣旨的差使,身边带着上百人,若是路上出事,恐怕你逃脱不了干系吧。”
她更想说的是,这样的刺杀,就是在打皇帝的脸,跟直接造反有什么差别。
伪装成土匪也不现实,土匪见到官儿,那都是绕道走的,哪里有主动迎上去的道理,实力还能如此强横。
萧景夙便沉默了。
顾意也忍不住想,“要不,去贿赂一下那张兴,让他闭嘴。”
萧景夙看了她一眼,冷嗤一声,“张兴是谁的人还说不准。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眼高于顶,贿赂?他怕是会当成孝敬。”
这种人,就是收了钱不办事的,给他好东西,那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没有一丁点回报。
顾意又忍不住叹息。
脑子里千回百转,跟萧景夙道,“现在起兵是万万行不通的,你省了这条心。”
萧景夙闷闷的嗯了一声。
“若是皇帝知晓这件事,无非就是下旨,让我们不要成亲,顺便给点惩罚,无关紧要的惩罚便罢了,受了就受了,若是要我的命,我就提前带着我娘亲弟弟妹妹他们跑。”
顾意说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睛,她好好的经营起来的家业,她的铺子房子和大船,一下子就全都没了。
说不定还得东躲西藏,隐姓埋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萧景夙听到不要成亲,眉头便拧成一团了,整张脸臭的不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他凭什么管我的亲事。”
那男人,从小到大就没有履行过父亲的义务,不是父亲,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就凭他是皇帝。”顾意凉凉的道。
萧景夙眸子更冷,里头仿佛藏着无尽的恨意,“呵,早晚,他会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顾意捏了捏他的手,脸上是明媚的笑容,“你不用担心,只是暂时不能在一起而已,等你大事成了,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萧景夙看着她的笑,冷硬的心又软了软,“我会让那一天,早日到来。”
又或许,事情不会像他们所想的那么糟糕呢。
张兴在王府住了两日,隔日一大早就上路了。
路上还早早写信,事无巨细把这里的事情写出来,然后送回京城。
也不知是送到哪位主子手里。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可谓是雷霆大怒。
直接将书案上的书籍全都甩飞到地上。
砰砰砰的不停打砸。
贵妃坐在一旁,不动如山,精致的眉间蹙了蹙。
贵妃自然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五官精致,脸蛋小巧,身形堪称完美,已经三十多岁了,生了两个儿子,可看起来还像是双十年华的少女。
“岂有此理!这孽畜!逆子!竟然敢在封地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果然,他就是个成不了大器的废物!”
“顾家那个逆臣的女儿,罪臣之女,朕都已经流放她了,他竟然还敢娶她!”
“还有那女子,简直无耻贱人,勾引皇子,勾引得他还非她不娶了!该死!简直该死!”
贵妃眉头蹙了蹙,媚眼如丝,“皇上,别生气了,为这种小事儿生气不值得!”
皇帝冷哼了一声,但看见贵妃,怒气确实减少了一些,“朕该直接处死那女子!”
贵妃呵呵一笑,“那是延王殿下十分喜欢的人,皇上又何必做那个恶人。”
“那朕还能如何?放任那孽障娶一个罪臣之女?!”
当初顾家之事是皇帝亲口宣判了,便是定死了,如今萧景夙要娶顾嘉意,便是打了皇帝的脸,当着全天下的面,打他的脸。
简直该死。
贵妃又笑了笑,“皇上,这延王殿下确实是过分了,这件事他错的离谱,可他年纪还小了,自小又没有人管教,在那蛮荒之地野惯了,您就原谅他一次吧。”
“还是贵妃善解人意,善心十足。”听着贵妃柔柔的话,皇帝感觉浑身都舒服了。
“延王殿下年纪小,做错事正常,而且,这件事儿,他也不算大错啊。您不如成全他们。”
皇帝便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贵妃。
“我如何能成全他们?”
贵妃便拉着皇帝的手,温声细语道,“您与延王殿下多年未见,父子关系生疏,他心里未必没有怨恨呐,这是他所求之事,您是慈父,偶尔便允诺他一次也不要紧,再者,他如此爱慕那女子,想必日后成婚,日子也会快活,做父母的对子女的期望,不就是如此吗?
再者,他都已经如此喜欢那顾娘子了,若是给他指婚旁人,他哪里会对旁的女子好,臣妾只要一想到那些个可怜的小娘子,心里便痛得很。”
贵妃做悲痛状。
皇帝便想到了从前,他从前喜欢的就是贵妃,奈何他的父皇非要他娶了皇后,叫他痛苦不堪,还好,如今只剩他和贵妃了。
皇帝的表情已经松动了。
贵妃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顾嘉意,顾小娘子她可是见过许多次,不是什么很优秀的人,多读了几而已,一个书呆子,瞧着便不机灵,愚笨的很,还被家里人宠惯了,一旦心眼子都没有。
嫁给萧景夙那小崽子,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至于萧景夙,娶了一个罪臣之女,后半生便真的与皇位无关了吧。
贵妃心里闪过恨意,萧景夙的嫡皇子身份是她内心最大的痛楚,她的儿子只是庶子,不管再如何得宠,也只是庶子,皇帝不是没有想过把她封为皇后。
只是,一朝是妾,永远都是妾,一朝是庶子,永远都是庶子,何必自欺欺人。
“那也不能没有一点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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