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哪了?”陈珩拔高了声音追问。
店小二疑惑的看着这位脸色青白怒火腾腾的客人,小心回道:“小的不知道啊,客人退房之后就走了。”
走了!
陈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暴涨的怒火弥漫全身,吓得旁边店小二大气不敢出。
春溪镇。
女扮男装的苏落带着同样女扮男装的春杏和苏子慕站在刚刚同牙行租下来的院子里。
昨儿半夜听到隔壁南淮王那边的动静,说是陈珩没走,在真定住下了。
苏落吓得一夜不踏实,今儿天蒙蒙亮就退了房。
春溪镇是真定县辖内最大的一个镇子。
这院子离得镇上的学堂不远,附近住的都是寻常百姓,院子临着一条小街,这条小街上,尽是本地的居民利用自家的院子临街开的小铺子。
卖些针头线脑米醋米酒之类的,算不上买卖红火,但瞧样子也能小营小利。
正符合苏落现阶段的计划。
她带着弟弟离开镇宁侯府,要寻一个养活自己和弟弟的营生。
卖帕子绣衣之类的也不是不能赚钱,她和春杏两个人的绣活加起来总能赚点,可这一来不是个安身立命的长远之计,二来不安全。
两个小姑娘,总容易招人惦记了去的。
不如女扮男装索性豁出去尝试着做做生意。
苏落本就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小姐,在镇宁侯府被养了五年也没变的娇贵柔弱,此时女扮男装不仅没觉得拘束或者不自在,反倒觉得更加放得开了,有一种回归自我的解脱感。
只是这院子,着实破的够呛。
正屋两间,厢房一间,草棚一个,茅厕一个,前面的大门临着小街,街门斑驳,开关的时候吱吱呀呀眼瞧着就要掉下来,后面的小门倒是还挺结实,但是前任屋主可能是不喜欢这个后门,用一摞木头给它封住了。
那木头被风吹雨淋的,面上的已经糟烂,现在雪水融化,淅淅沥沥的,更显得破败。
“就这院子,一年还要八两银子,咱们修整这院子,修葺屋顶墙壁,砌砖封铺,采买家具,还得十两吧。”
掌钱当家,春杏念念叨叨的算计着,心疼的不行。
她更心疼苏落,明明是镇宁侯府定了婚约的世子夫人,如今却要吃这样的苦。
苏子慕却乐呵呵的。
“不能这么算,咱们这院子里还带着一口井呢,不用买水花钱,租别的院子,每天吃水都要花钱,而且我觉得这个院子挺好的,院子这么大,过一阵天气好了,给我买点小鸡仔,我在院子里养它们,以后就有鸡蛋吃,而且这一片地方可以种点菜呀葱呀什么的。
虽然正房破了点,但是厢房房顶看着还挺结实,咱们三个就暂且先在厢房睡呗。
正好厢房临街,也方便大哥二哥做生意。”
既是女扮男装便没有什么小姐丫鬟,这里只有大哥二哥和小弟。
小家伙已经对未来充满规划,手舞足蹈的,满脸都是亢奋。
“虽然没有镇宁侯府环境好,但是,这是咱们家呀。”苏子慕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落,“大哥不高兴吗?”
苏落让这小孩儿一句话说的心里发酸,弯腰将他抱起来,在怀里颠了颠,亲了他脸蛋一下,“高兴,这是咱们家了。”
镇宁侯府再好,那是别人的。
住了五年都没有归属感。
这里,哪怕是个租的房子,在孩子心里,这也是自己家了。
春杏眼睛有点发红,她别过头去缓了口气,“那咱们就开始收拾吧,子慕你在院子里玩,小心别去井附近。”
苏落将子慕放下,嗯了一声。
正准备动手,外面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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