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两个孩子都能干活了,平时家里的活都是她们干,她们吃的也不多,有一口野菜就能养活,为什么要卖了受罪?”
“留着有什么用,早晚还不得去别人家干活去,她们爹都弄成这个样子了,难道真要眼看着她们爹死了?”
“这也是我的女儿,我说不能卖就不能卖!”为了孩子,赵娘子也终于在老太太面前硬气了一回。
大花和小花在院子里把大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俩对视一眼,小花小声道:“姐姐,我不想被卖掉。”
大花抬手帮着妹妹擦了一下鼻涕说:“放心吧,有娘呢,要是他们非要卖咱们,就让他们卖我。”
小花闻言摇了摇头:“不行,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大花没有再说话,只低着头继续敲打着稻穗。
屋里,老太太继续咒骂自己的儿媳妇:“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孩子是我们老赵家的,还轮不到你做主。”
“娘,你别忘了,大山瘫了这一年,你们吃的喝的都是我挣来的,我凭什么不能做主?”
“你挣来的?那都是你养汉养来的!”
“我养汉那也是我的本事!没有我养汉,你们都得饿死。”赵娘子终于撕下了这层遮羞布。
“行了,都别吵了!”躺在床上的赵大山忍无可忍,一嗓子吼住了两个女人。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老太太听见儿子的话,立刻就变成了哑巴。
赵娘子红着眼睛走出房子。
看见还在太阳下干活的两个孩子,她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和两个女儿一起脱稻粒。
当天半夜,叶洛欣睡的正熟,就听见隔壁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嗷叫声。
“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没过多久,隔壁院子里陆陆续续传来了人声。
萧家正屋的门也打开了。
萧长河穿好衣服起来查看,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隔壁的赵大山没了。
有人说赵大山走的并不安详,临死都是睁着眼睛的。
实际上只有赵娘子和老太太知道,赵大山是自己吃了药走的。
家里春天的时候买了防虫药,他趁着大家都睡着了,自己爬到地上,去找了药吃。
两个孩子跪在父亲的尸体前痛哭流涕。
老太太一直不停的在骂儿媳妇是个丧门星,是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
赵娘子却像是失了魂,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一点,眨也不眨的,对别人的问话也没有反应。
里正赶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心人帮着给赵大山的尸体上盖了破布。
家里没个能张罗的,里正只好亲自出面,让人去村口定了一口薄皮棺材,和众人一起商议着下葬的事情。
“赵大山没有儿子,下葬的时候没有人给摔盆,这事还得找他们本家人商量。”
达成一致之后,第二天就有村民去了隔壁村,把赵大山的堂哥请了过来。
堂哥叫赵大河,进屋之后没有安慰瞎眼的婶婶,反倒是屋前屋后巡视了一圈,一脸满意。
赵钱氏族听说赵家来了人,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赶紧抓住了赵大河的手,哭道:“大河啊,你弟弟苦啊,年纪轻轻的就被这恶毒的妇人给克死了,你可要替你弟弟做主,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赵家去。”
这话正好合了赵大河的心意,他假意推辞道:
“婶娘,大山刚走,现在休妻,我怕大山会怪我。”
“怪什么怪!”老太太语气恶毒:“要不是她,我儿根本就不会死,我恨不得她替我那可怜的儿子去死了才好。”
她本来想说是赵娘子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可那样一来,赵大山喝药自杀的事情就会败露。
自杀的人会被人瞧不起,她想给儿子留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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