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想到清静日子还没过几天,那对夫妻竟然又找了来。后来协商了几次都未果,冉均家便随那两口子去了,他们爱闹便闹吧!
冉均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他们就闹了三个多月,一直到冉均出院。
冉均出院后没有回老家,就在市里养伤,这对夫妻不知道从打听到了他家的住址,又去他小区闹了几次。
被保安拦在外面进不来,就在小区门口拉横幅,放喇叭,撒泼打滚。
防不胜防的冉均为了躲这两口子,直接报考了外省的研究生,出去读书去了,这才算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结果三年后,在冉均的研究生毕业典礼那天,出了一件轰动全省的事件。
毕业典礼完,冉均跟着同学从礼堂出来,一起去操场上拍合照。
这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冉均初看到她时,没有认出来,等到她跑到冉均面前时,冉均才大吃一惊。
是消失了三年的黄伟母亲,也难怪冉均一时没有认出来,相比三年前,她老了起码十几岁。整个人瘦得只剩一层皮,脸都瘦凹陷了进去,面色发青,嘴唇干枯苍白,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冉均看着这样的女人,心里没由来的发怵。
以前就算再烦她,他也从来没怕过她,但这次,冉均总觉得她很危险。他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脚微微的往后退,谨防她下一秒就做出些危险的举动来。
“冉均,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她阴沉的盯着冉均问。
她的怪异也引起了周边学生的注意,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
她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打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冉均的身上。
冉均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是他不想再跟她纠缠了,便尝试着跟她协商:“ 一百万确实太多了,你说一个合理的数目,我给你!”
谁知她咧嘴一笑,尖声道:“ 晚了!晚了!”
她的脸上没有肉了,嘴唇也薄得好似只有一层皮,就好似在一个破布口袋上划拉开一个口子。她这一笑,就将那口子拉起一个诡异的角度。
“那一百万我不要了,就留着给你自己吧!因为你下半辈子会过得很惨!” 她声音尖锐,脸上又带着瘆人的笑,看得冉均寒毛竖立,悄悄的往后退。
他退一步,她便进一步。
“你害死了我儿子,害死了我老公,害死了我孙子,我要诅咒你日日夜夜不得安寝,每日活在悔恨中!这辈子不得善终!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最后这句话,她迈大了步子,拉近了跟冉均之间的距离,随后,动作极快的掏出一把刀子,在冉均的面前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冉均在她掏出刀子的那一刻,以为她是要捅自己,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阻拦她,结果下一秒,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喷射了出来。
滚烫的血液浇了他一头一脸。
”啊!!死人了!“
身边响起同学的尖叫声,奔跑声,操场顿时乱作一团。
可冉均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直直的站在早已倒下的女人身前,满脑子里只有她最后说的话。
“我要诅咒你日日夜夜不得安寝,每日活在悔恨中!这辈子不得善终!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后来,在警察的告知下,冉均才得知黄伟母亲为何会自尽。
黄伟死前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患有白血病。家里为了给孩子治病已经是砸锅卖铁债台高筑了,孩子的母亲也受不了悄悄跑了。而黄伟之所以会疲劳驾驶,是因为他舍不得请假,请假要扣一天的工资,他舍不得那一天的工资。
黄伟的父母没文化,也没什么手艺,黄伟父亲的身体本来也不好干不了什么活,两口子以前都是靠种地卖菜为生,挣不了什么钱,只能维持生活,黄伟女儿的医药费,全靠黄伟开货车。
而黄伟这么一死,算是彻底绝了他女儿的路,靠着两夫妻的收入,怎么可能支撑得了那高昂的医药费。
所以,他们才赖上了冉均。
他们打听过了,治疗白血病怎么着也得准备个一百万,所以他们开口要一百万。
只是没想到,在他们看来欠命赔钱天经地义的事情居然这么难,一直要不到钱。
同年,黄伟的父亲也查出了尿毒症晚期,那段时间也是他们闹得最凶的时候,不仅孙女治病要钱,黄伟的父亲也等着钱看病。
可那时候的冉均已经被他们闹麻木了,连协商都不愿了,最后甚至躲出了省,让他们彻底找不到了。
一年后,孙女病发去世了。
再一年,黄伟的父亲去世。
这下,黄伟的母亲再没了盼头,一家人死光了,就剩下她和这辈子也还不完的债务,她也不想活了。
只是,死前她得找到冉均!是他害死她一家人,他要让他日日活在煎熬中!
知晓了来龙去脉后,冉均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自那天后,就像被真的被她给说中了一样,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即使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他总是做同一个噩梦,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追着他跑,天空中在下着鲜血雨,淋在他的身上竟是滚烫的,烫得他皮开肉绽,痛感真实。
噩梦的最后,鲜血积成海,慢慢的将他淹没。他在这血海中游不动,走不脱,被困在海底,看着血海没过头顶,然后天空渐渐离他远去变成一柱光束,再慢慢消失。
而他,总是在历经绝望与痛苦后,才会醒来。
他迅速的消瘦,性情大变,每日窝在屋里不出门,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了。
他的灵魂彷佛被困在了那血海中出不来,只剩一具躯壳苟延在世上。
冉均妈妈心疼儿子,带着他去看了很多心理医生都没用,最后没办法,将他接回了县城。
无意之中不知听谁说了一嘴,四面山上的寺庙祈福很灵,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冉均妈妈带着冉均去了四面山。
这一去就是三个月。
等到再回来时,冉均便慢慢好了。
只是跟以前的冉均不一样了,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的冉均身上充满了生命力,活得肆意张扬热气腾腾,而现在的冉均冷漠疏离感情淡薄。
小作文到这里就完了,何苗苗看完这篇小作文后,心中五味杂陈。
说不清是些什么样的感受,以至于她连吴优的消息都忘了回。
吴优:“看完了没?看完了好歹发表个意见呀!”
何苗苗想了想,回了一句:“不知道说什么”。
吴优:“啧,你不会这么拎不清吧?就因此觉得冉均冷血?”
冉均冷血? 何苗苗丝毫没有这样觉得。
若当真是冷血,又岂会因此而受到打击!
反而,在这整个故事当中,她觉得最无辜的就是冉均了。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所有的后果都是由他来承担的,身体上的伤痛,长达半年的骚扰,整日噩梦的折磨,良心上的自我谴责,若是换作是她,可能在黄伟母亲自刎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吓疯了。
怪不得刚才王俊会说那样的话,他身上光灭了。
是被那飞溅的鲜血给浇灭的。
今晚心中那股气突然就消了,何苗苗给吴优回了一句。
“突然有点心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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