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疑问,祁熹也有。
但是没人敢问。
清御司权倾朝野,握有生杀大权,无人敢置喙清御司的任何一个决定。
秦止策马,从人群中间行过,直奔内堂。
灵堂已经布置了一半,漆黑的棺材停在正堂中央,穿堂风吹起白绫,令人不自觉的脖颈儿发凉。
祁熹小跑着撵上秦止,便听他居高临下的道:“不是说要查案吗?开棺!”
一群黑甲士兵上前,漆黑的棺材被撬开,发出木头损坏的“咯吱”声。
祁熹走上前去,细细观察。
王掌柜面色苍白,嘴唇乌紫,穿着一身蓝色的寿衣,好似随时都会起尸的僵尸。
“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子时,指尖干净,口鼻无异物,皮肤无损伤……”
祁熹转身看向门口正在下马的秦止:“大人,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咽喉无龛毒灼烧痕迹,我无法断定是不是龛毒所致,需要刨尸检验!”
秦止扫了祁熹一眼,冷冷的道:“剖!”
他的一个剖字,无人敢反对。
祁熹抿了抿唇,想问是否就地解剖,还是没敢问出声。
这人身上的气势太强了。
如果换做普通人,想必与其对话都需要勇气。
祁熹打开工具箱,趁其不察,偷偷切了一块王掌柜胸前的皮肤放进药箱隐藏的空间检测。
空间一边在检测, 祁熹一边解剖。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割开胸部肌肉,打开腹腔,很快,血腥味从棺材内弥漫开来。
“大人,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好的味道,您要不要回避?”祁熹关切的问道。
实则是感受到秦止的视线,她全身不自在。
在场的人,无人敢看这么血腥的场面,纷纷扭过头去。
只有秦止,一双如鹰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祁熹的手。
没听到回答, 祁熹只得继续手上的动作。
忽的。
他问:“你偷他的一块肉作甚?”
祁熹脑子轰的一声。
她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被发现了,一时间手上动作停住。
“你饿了?”秦止继续冷冷的问道。
在场众人:“……”
祁熹咽了口口水,大脑飞速转动,艰涩的开口:“做法事。”
秦止冷哼一声,不辩情绪的道:“哦?是么?”
祁熹紧攥着手术刀,橡胶手套内的手指根根发白:“是的,小女子略懂通灵之术,家父的死,也是其托梦给小女子,小女子才会半夜起棺。”
“你剖尸的手法本座从未见过,也是你爹托梦告诉你的?”
祁熹:“……”
一个谎言,果然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小女子剖尸的手法乃家父祖传,中毒一事乃家父通灵告知,至于龛毒,是小女子查看了家父的尸身,才得以确定。”
祁熹不知他是对通灵一事是好奇,还是压根不信,一通解释后,只觉得后背好似被他看穿,一阵阵冷汗从脊背溢出。
“改日本座当真要见识一下你这通灵之术,到底有多厉害,本座活剐了不少人,倒是没见到一个死人来喊冤的!”
祁熹见缝插针的拍马屁:“那是大人您剐的都是该剐之人!”
“呵,”秦止冷冷一哼。
半天的相处,祁熹特怕听到他的冷笑。
只觉得让人汗毛孔都竖起来了,比躺在这里胸口大敞的王掌柜还要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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