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心中要的是什么,也在为她努力。
章寒居哭得不能自已,“这不只是我的家,也是你的。”
安双环抱住她的肩膀,“我不是答应了你,以后换我保护你。”
章寒居转过身来,与她紧紧相拥,“我说不好,我是开心的,可我心里很空。”
安双一愣,“缺了什么?”
“我想让章紫阳回来。”
她无奈,即使与她拥抱这样深,她也触不到她灵魂深处,就像是守着一团火,看得见,能温暖,可她就是瞧不见火堆里面还有什么。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安双对她说。
“我知道,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亲人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第二天她就开启了狂吃模式,两人扫荡了家旁边的一处大型超市。
章寒居从早吃到了晚。
早上她就开始吃条头糕,油条,豆腐脑,烤肠,煮玉米,到了中午吃松鼠桂鱼,凉拌鸡丝,蒜蓉粉丝扇贝,油焖大虾……晚上更是不间断,像是要把自己失去得都补回来。
安双叫她少吃些,怕她消化不良,下午又给她买了消食片。
中午有个小插曲,她正在吃扇贝,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安双听出来像是楼上打碎了什么,只见当时章寒居一手压着安双的头带她躲进桌子下面,一边将手里的扇贝肉甩出去,留下扇贝壳,紧紧抓在手里作为兵刃,草木皆兵,警戒地观察着四周。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并没有什么危险,安双也没有笑话她。
她自己嘿嘿笑了两声,“我忘了,以为还是游戏里,有人在追杀我们。”
安双难过得想哭,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忙躲进卫生间。
“怎么了?”章寒居问她。
她匆匆回了一句,“你手上的油弄在我脖子上了。”
章寒居哦了一声,“对不起,要不要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不用,反正一会儿我们下去散个步,上来洗澡就睡觉了。”她压着哭意。
就这样玩玩闹闹了一个多星期,安双晚上加班到很晚,章寒居一到她房间来,就看见她合上了电脑,“你在忙什么啊?”
安双说没有,“公司有点事。”
“对了,你的假应该都修完了吧?”
安双点点头,“我又请了两天,还能再陪你两天。”
章寒居说着,“没事啊,我一个人在家休息就是,顺便我明天去医院看看我自己。”
说着一掀电脑,电脑有密码,“哎呀,你现在还设密码。”
她夺了过来,“是你的生日。”
试了一次,“不是。”
安双有些急了,“不行的,还给我。”
章寒居不逗她了,“给你给你,急什么,你忙吧,不要加班太晚了,钟星封这个老贼,真恐怖,员工休假还给安排工作。”
安双接过电脑放在了一边,“你刚才说,明天你去哪里?”
“医院啊,看我自己去。”
安双劝阻,“还是不要去了,你不是想去逛街吗?”
“昨天我们都逛了一天了。”章寒居说。
“再去逛街吧,昨天那条手链还是挺好看的,你戴上显白,明天我们就去买。”
章寒居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并不多问,收敛了笑,打了个瞌睡,“好困。”
“睡去吧,我忙一会儿就去睡。”
两天后,安双回到了公司。
没有她在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了最近上映的电影,吃了最近上市的小吃,也没什么想玩的了。
看看时间,六点半,她该下班了。
对了,公司附近,有一家牛肉汤很不错,晚上去接她,顺便去吃牛肉汤。
章寒居换了鞋,锁了门。
公司的位置她很清楚,六点二十,安双还没有下班。
她进不去园区,只好等在园区旁边的公园里,这里的长椅换了新的。
六点四十,安双还没有出来。
她收到了安双的信息,“你等我一会儿,我买点菜回去做饭吃。”
章寒居回复,“好啊,我——”字还没有打完,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于是只把好啊发给了安双。
对面有个女人捧着一大束矢车菊,章寒居认出了她。
“邱韵。”
这女人一脸懵,“你是?”
章寒居这次想起她现在是另一个人,“你忘了我?之前我们去健身房的时候见过。”
“有……吗?”邱韵一向不怀疑自己的记忆。
“有啊,你还说你就喜欢玫瑰,其他花你都不喜欢,追你的男的最好都送玫瑰。”
邱韵信了,这话她好像确实跟人说过,“哦,是你啊。”
“你怎么不买玫瑰,买矢车菊?”章寒居指着花问她。
邱韵吞吞吐吐,似乎并不想说,“是我一个朋友喜欢这种花,今天是……她的生日。”
邱韵的朋友和她居然喜欢同一种花,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和幸福,品味不赖。
她还想再和邱韵说几句话,后面有另一个熟人跟了上来,“车我停在那边了,不在这头,走吧。”
邱韵翻了个白眼,“你不早说。”
何后丹,他什么时候和邱韵关系这么好了?
他要替她拿着花,“我来吧。”
邱韵摇摇头,“我想亲手送给她。”
“章寒居怎么会喜欢这种花?墓地里摆的都是黄白的菊花,你送她矢车菊也算你贴心了。”
一只手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得往后一退,“你说什么?”
何后丹以为碰见了一个疯子,“放手!”
邱韵连忙解释,“她是我之前交的一个朋友,你这么凶干什么?”
何后丹甩开了章寒居,“说话就说话,拽我有病啊!”
章寒居急得不行,“你们要去看谁?”
邱韵见她一直问,就说,“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之前不幸身亡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们要去看望她。”
她没有发觉自己开了口的声音竟这样颤抖,“那个……那个朋友,她叫什么?”
“章寒居。”
何后丹推她走快,“陪你回来我还得去一趟北区,别磨蹭了。”
章寒居一刹那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她脑子嗡嗡叫。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祭拜自己。
而且她还是空着手来的。
何后丹上了山还不停地责怪她,“你干嘛把她也带上。”
“算了,她要来就来吧。”
章寒居站在自己的墓碑前,许久说不出话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残了,自己会变成植物人,能听见周围人的声音却不能应答,也许她努力一点,就能从那个身躯中醒来,只要她意志够坚定,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可现在她明白了。
原来她早就死了。
谁能把死人从墓地里拉起来,让她重新活过来。
邱韵将花放在墓前,“我们的这个朋友还很年轻,她是以一个英雄的身份死去的。”
“英雄?”章寒居问。
“对啊,她救了那个孩子,听说,现在那个小孩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章寒居笑了。
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越来越远了,章寒居忍不住回头最后看自己一眼。
真正的自己,原来早已经开始腐朽生蛆,躺在无边的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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