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哪个家?”她已经分不清游戏和现实了。
“有章紫阳的那个家。”
章寒居现在的大脑实在累了,“回头再说吧,这边庄园处理完,我就回去看他们……其实我也很矛盾,一面想要在章紫阳和妈妈这个美梦中活着,一面又想要回到真实世界拿着那笔钱重新开始。”
“梦都会醒的,过去不能追,我们拥有的只有当下和说不准的未来。”安双再次提醒。
“我知道啊,所以我离开那个虚假的家和章紫阳之后,我又觉得我不该沉浸在美梦里,我现实中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地方没有去,有了那笔钱,我能做很多很多以前想要做的事。”
安双叫她放心,“你的钱我给你存着呢,别担心,你什么时候回来想花,我给你计划着,对了,老大给你涨了薪资,是之前的20,我也给你存起来了。”
章寒居跟她说了几句话,心情好了一些,“安双,还是你最好,我又想回去了。”
她劝她,“所以啊,你尽快完成三轮测试,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回头再说吧,我得回去了。”
一夜无眠,清晨病房里的仪器声还在运转。
安双将新鲜的花替换昨日的,花瓶里的水也换了新的。
她睡的这张床很大,毕竟和普通的病人不一样,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这里是新夏的私人医院。
安双觉得很困,她躺在好像熟睡的了章寒居身边,慢慢蜷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在这个孤寂的世界上合拢自己,不再失去。
她看见了她断了的手指,看见她苍白的脸颊,逐渐消瘦的身体。
她再也不能某个时间点蹦出来吓唬她,或是背着包悠然在各部门晃荡等她下班,或是拿着水杯路过她的部门在她桌上放一堆糖果和蓝色包装,她至今不知道品牌名的一种海盐饼干。
章寒居的手指其实很细长,少年时期她一度以为章寒居能成为一个钢琴家或者大提琴家,因为她注意到很多音乐家的手指都是纤细修长的。
只可惜她没有成为音乐家。
她的手指截断了几根,以后抓握东西说不定都很难。
等她醒来,给她安装机械手指吧,现在很多公司的技术都十分成熟了,就是不知道她到时候愿意不愿意。
章寒居不怎么喜欢金属与肉体结合的设计。
她看了一会儿。
想起她说的那句,“安双,还是你最好,我又想回去了。”
她没法子立刻应和她说,好啊,你回来最好,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想不想让她回归这具身躯中。
悄悄又走了出去。
关了房门。
安双才敢屈膝在走廊间痛哭。
这是章寒居出事后她第一次放声大哭,原本她以为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骗自己说章寒居只是去了一个地方旅行,等她回来一切如故。
可真当她走近章寒居,她发觉自己竟无法面对这样的章寒居,心痛得无法抑制,所以匆匆逃出来了。
叶旭阳将那没有关好的门轻轻合上了。
医院的金属长椅有些凉,他坐在安双身边,递了张纸巾过去。
“谢谢。”安双声音发闷。
“我以为你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哭呢。”
安双说,“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叶旭阳问,“也是唯一的朋友?”
“现在这个社会节奏这样快,说一句话,见一次面,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就能说是朋友了。可在我这里,那些都不算,我的朋友,只能是时间洗刷下剩下的,唯一的那一个人。”
叶旭阳侧头看了她一眼,“你瞧我们能做朋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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