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也沉默,静静思索回家后要安装一套灭蚊系统,捕杀所有入侵的毒蚊子。
现在才六月,盛夏尚未真正来临,虽然他一向不怎么招蚊子,但这么毒的蚊子他此生从未见过,恐怕也难招架。
是采取物理防御还是化学防御呢?
他在犹豫什么?最好的机制当然还是联防!
江迟问秦晏:“你对驱蚊胺、菊酯之类的成分过敏吗?”
“对蚊子唾液过敏驱蚊产品不过敏,”
秦晏目光从百合花上面移开,落在江迟身上:“你到秦家来,是专程问这个的吗?”
江迟回过神,想起自己此行目的:“我听说季家人逼你去领结婚证,你答应了?”
秦晏面无表情:“怎么,你又来抢婚?”
不知道为何,听秦晏这样问,江迟居然有些紧张。
对了,他现在偷偷潜入别人家里,紧张是正常的。
江迟轻咳一声,把话题绕回正事上:“现在秦晏都醒了,也不需要冲喜了,你还和他结什么婚?难道秦晏没说什么吗,直接就同意这门婚事了?”
秦晏故作沉思,模棱两可地说:“他还在考虑。”
“那让他先考虑吧,你先跟我回去。”
江迟探身,苟苟祟祟地四处张望,信口胡诌道:“你在这儿影响他思考。”
秦晏一双含情眼微微弯起,话中有话:“你在这儿,才影响他思考。”
江迟没听出秦晏的言外之意,疑惑地歪歪头,透露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清澈。
秦晏报以同样的清澈回望。
二人对视须臾。
蓝天、白云、清风、花香全都沦为背景,两个人眼神一个赛一个单纯,好像在比谁更呆。
几息后,江迟率先回过神:“先跟我走,结婚是大事,不能急。”
江迟反手握住秦晏手腕,半拖半拽地带着秦晏往外走。
秦晏是挣不过江迟的,便也没挣扎,任由江迟拽着他往前走。
江迟莽夫似的,他可不想再被突然扛起来!
“你为什么反感秦晏和季瑜结婚?”秦晏出言问道。
江迟说:“在小说里,秦晏见了季瑜就鬼迷心窍,一定要强取豪夺、占为己有,你最好少跟秦晏接触,免得他心血来潮,非你不可。”
秦晏不紧不慢跟在江迟身后,试图为自己正名:“也许秦晏是觉得就算不娶季瑜,继母也会想方设法让他娶别人顺水推舟,放松敌人的警惕,这不是很正常吗?”
江迟回过头,很不赞同地看了秦晏一眼,痛心疾首般叹息道:“你真是太天真了。”
秦晏:“”
好吧,看在江迟心中,他因为季瑜色迷心窍、失智发疯的形象可能很难抹除了。
不过没关系,江迟现在越这样,秦晏越期待水落石出那天,对方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好看。
也许是想象中的场景太过有趣,秦晏降低的心情值缓慢回升。
江迟带着秦晏往后门走,移动轨迹完全避开了监控。
秦晏暗自心惊:“你见过老宅的监控布防图?”
江迟回答:“不需要看,你忘了我是什么专业的了?”
秦晏从记忆中翻出答案:“安防工程?”
江迟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穿书前,我经常为文物展会安排现场安防,秦宅守卫再森严,也比不上国博馆吧。”
秦晏眼神蓦地变化,显然很是惊诧:“国博馆?你负责过国博馆的安防?”
江迟回头瞥了秦晏一眼,神色淡淡:“我是国工大的博士研究生,许多国宝级文物都是我设计的防盗系统,还获申过专利呢。”
秦晏:“”
江迟终究藏不住得意,跟秦晏显摆道:“上一个这样被我护送的,还是新石器时代的人面鱼纹彩陶盆,不过保护陶盆,可没有来找你有意思。”
秦晏意有所指:“确实,文物是死的,哪里比得上活人好玩对吧,江博士。”
江迟听不出背后深意,只当对方在夸赞他的专业能力,不由更为自得。
江迟当即许诺:“没关系,等你死了,我可以给你设计个防盗骨灰盒,自动翻盖带减震功能,就算遇上地震也压不坏。”
秦晏深吸一口气:“谁会闲得没事来偷骨灰?”
江迟挑挑眉,神采飞扬道:“这可说不好,某些小说里,个别偏执的主角,可能会把爱人的骨灰放到床头哦。”
秦晏不想再和江迟说话了。
江迟的言外之意太明显,且针对性极强。
偏执的人还能指谁?当然是江迟口中的‘主角攻秦晏’!
如果真有江迟口中那本小说,秦晏倒是很想见一见小说作者,问问他为何要创造出这个角色?有什么现实主义意义吗?
真是晦气,怎么就和那个见鬼的‘主角攻’重名了呢!
他这辈子都不会把谁的骨灰放自己床头,疯了吗?
人死就是死了,骨头烧成了灰,也不过是一捧钙化合物,没什么特别的。
秦晏从来不信鬼神。
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那为什么他母亲从来没找过他,他祖父也没有。可见,所谓寄托都是活人自己哄自己的,秦晏明白这种思念没有用。
一点用也没有。
死人什么也不知道。
闭了闭眼,秦晏很快冷静下来,思索着和江迟的对话。
霎时间,他摸到了隐藏在背后的逻辑。
秦晏极其冷静,用近乎漠然的语气问:“江迟,在那本小说里主角受死了,对吗?”
江迟猛地松开手,霍然转身,震惊地看向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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