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点小葱大蒜也成,以后吃面都不用去外头买葱了。”
牛婶子说:“种点小青菜也成,现在这天,小青菜长得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吃。”
几个婶子们兴致勃勃地商量起来花坛里能种多少菜,种什么菜最方便。
苏长河看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悄悄和马蕙兰吐槽,“得,想高雅一点是不成了。”
马蕙兰白了他一眼,“你高雅,你最高雅了,谁家形容花用热闹?还跟俩花盆似的?”
马蕙兰说着都忍不住笑,苏长河小声抗议,“你给我留点面子,这么多人呢……咱家以前的屋子不都是我装修的……”
那是有设计师出图,就这,马蕙兰一眼没看,老苏差点让人给屋里弄个循环水系,要在家里养鱼。
现在还没有室内设计师这个职业,这辈子买房子可不能让老苏瞎来,还得找专业人士。
从旁边的门口进去,一楼是食堂,里面是厨房,中间砌了水泥台子,充当打饭的柜台,外面放着几张圆桌,这就是吃饭的地方。
二楼是男生宿舍,三楼是女生宿舍,两边皆有楼梯,但考虑上男女同住一层楼的不方便,二楼三楼的大门各有一边日常是锁起来的,两层各自从左右出入。
目前大家还没有搬进来,没有那么多顾忌,楼上楼下都没有上锁,他们随便选了一边上去。
从楼梯口上到二层,长长的走廊,雪白干净的墙面,纤尘不染的玻璃窗……
身后本来还在说笑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苏长河笑问:“怎么了?一个一个都傻了?”
大家瞪大了眼睛,突然有道声音传出来,“这、这、这是咱宿舍?”
除了马向华带的施工人员,还有很多人没有来这里看过,有的人看是看过,但灰尘遍布的施工现场和成品之间的差距岂止一两点?
“是啊,这栋楼就叫宿舍楼。”
大家挤在楼梯口和门口,巴巴地朝里面张望,却没人敢往前走,好像生怕把地面踩脏了。
苏长河好笑道:“不去看看自己的宿舍?”
还是没人动弹,他挥挥手,道:“行,我宣布,接下来大家自由活动,自己去瞅瞅你们以后住的地方!去吧,还愣着干啥?不想住宿舍?行啊,那我……”
“想想想!”大家忙道,女同志扭头就往三楼跑,男同志们也火急火燎地钻进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本来想设计成上床下桌的布置,考虑到有的职工年纪较大,不方便爬上爬下,以及上床下桌的床铺需要单独定制,最后还是改成了普通的床铺。
左右各两张床,中间是两张方桌拼在一起,桌子下面摆放着四张凳子,正对着门的是一扇窗户,窗外打了架子,可以用来晒衣服。
左右两边床头处都有一处空地方,左边靠墙角是定制的木架,一共有四层,是用来放脸盆脚盆,旁边有一张正好塞进去的小桌,桌上可以放杯子饭盒,桌下放热水瓶。
右边是顶到房顶的柜子,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是宽敞的大柜子,下面则是四个小柜子,每个小柜子上都挂着一把锁,锁上插着钥匙,这是给职工们放贵重物品的。
几乎是一瞬间,楼上楼下嚎叫起来,“哇!”
太好了,宿舍条件也太好了!
床、桌、柜一应家具齐全,宿舍里明亮又干净,门窗相对,微风从宿舍中穿过,窗帘微微飘动,最让大家惊喜的是,每张床上都放着崭新的铺盖,墙角的架子上,每层两个不同颜色的盆,旁边地上放着四个热水瓶。
毫不夸张地说,宿舍里简直可以拎包入住了。
一个女同志突然从宿舍里跑出来,她趴在三楼的阳台上,朝下面喊:“总店长,总店长,宿舍、宿舍里有东西!”
总店长喊的是苏长河,炸鸡店不是厂,也不好叫苏长河厂长,不知道谁先开始喊的,大家就喊苏长河老板,苏长河一听,不行呀这,叫老板,他不成资本家了?
遂让大家直接叫他苏同志,大家别别扭扭,叫不出口,干脆就在店长上面又加了个总店长,炸鸡店的职工就都开始称呼他为总店长。
苏长河从二楼伸出头来,答道:“我知道,那是特地给你们准备的,以前不是说咱这儿包吃包住吗?以后再加一条,包铺盖!”
楼上一排女同志欢呼起来,二楼竖起耳朵听的男同志们,一个个也欢呼起来。
葛二蛋是个黑瘦的年轻人,他左看看右看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崭新的被子。
“乖乖,真厚实,比俺家里的被子都暖和!”
王铁柱说:“可不是吗?我结婚时,跟我媳妇盖得都没这个好!”
刘宝军突然伸手掐了一下孙国祥,孙国祥“嗷”一声,“你干啥?”
刘宝军摸摸寸头,“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那你掐自己啊,掐我干啥?”
“掐自己不疼吗?”
孙国祥伸手给他来个锁喉,刘宝军胳膊肘一动,伸手反击……
高原敲敲桌子,“行了,行了,别闹了,总店长还在外头呢,别丢咱保卫科的脸。”
高原是保卫科的队长,他以前也当过孙国祥、刘宝军两人的班长,两人听话地收了手,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高原说:“你们四个住这间?我跟大海跟其他人住隔壁?”
四个战友住一起肯定更自在,刘宝军他们都说好,高原跟刘大海去隔壁房间,四人对视一眼,猛地朝自己看中的床铺扑过去。
“先来后到,我的了!”
“我睡这张床……”
“那我就这张……”
片刻后,几人占好了各自的床铺,葛二蛋铺好床,突然傻笑起来,“真跟做梦似的,俺们县里那些厂子都没有这个条件,哪像我们,来干活的,都住上这么好的楼房了!”
王铁柱感慨:“是总店长他人好!”
葛二蛋重重点头,“没错!”
几人也很赞同,他们回老家后,基本上都去城里找过活干,能找到的都是苦力活,比如扛包、挖煤、修水渠。
即便他们体力好,一天干下来,也累得只想躺下,但就那么累的活,到手的钱也没几个,因为不是正式工人,有时候人家还要扣他们的钱。
在收到战友消息之前,葛二蛋就在他们县城扛沙子,那时候他闺女病了,就指着拿回去的工资去医院,给他们发工钱的人还扣他的钱,他一气之下,跟人打了起来,那人当然打不过他,却放话,以后他别想在县城找到活干。
葛二蛋当时已经急得差点把他们家房子卖了,得亏排长寄来信,信里还附上了路费,葛二蛋拿着路费先给闺女看了病,医生说再迟一会,孩子脑子就要烧坏了。
葛二蛋一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躲在医院后面,嚎啕大哭。
等孩子出院,他就收拾了行李,别管去干什么,一个月三四十,就是卖命,他也干!
葛二蛋抱着这种心理一路奔波,赶到京城,因为重新凑路费,他是最后一个来的,一来就看到几个战友各个精气神足得很。
他当时还有点心酸,看来战友们退伍之后日子过得不错,大家都能把日子过好,怎么他就这么怂?
过了一段日子,他才知道,哪是大家退伍之后日子过得不错,分明是到京城之后日子过得好。
天天就是几个店转转,工作特别简单,每天都有荤腥,米饭馒头随便吃,还给他们租了房子住,他们一分钱都不用花。
最关键的是工资真的有说的那么多,实习期三十,转正后三十五到四十!
他们刚过来,苏同志怕他们有要花钱的地方,还给提前预支了半个月工资!
年底还双薪,还又给包了大红包,说这叫……哦,叫年终奖!
年终奖里除了大团结,还有炸鸡券奶茶券,都是店里很多人买的东西,葛二蛋真遗憾,他家怎么就离京城那么远,要不然让媳妇带着孩子来,也让他们尝尝城里人吃的奶茶炸鸡。
不过东西没尝到,钱能收到,几个月功夫,葛二蛋已经攒了一百多,他留下零头,整一百全寄回去了。
过年的时候,他媳妇寄来信,说家里都好好的,今年给两孩子做了新衣服,给爹妈也扯了布,还说明年打算送两孩子去上学。
葛二蛋捧着信,越看心里却热乎,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马向国战友那么多,为啥会先联系他们几个,除了他们的伤不影响身手,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几个家里条件都不好。
包括高原、刘大海在内,六个人各有各的难处,大家对现在的这份工作,充满了感激之情。
整理完的高原走过来,听到他们的话,他认真道:“总店长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更要好好工作,报答总店长。”
大家都说:“肯定的!”
职工们陆陆续续搬进宿舍,许家,许家茂和许三妞兄妹俩都收拾了包袱搬过来,走的时候,他们的大嫂听他们说了宿舍的条件,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许大嫂把大女儿往许三妞跟前一推,“三妹啊,你们那儿还招不招人?你看你大侄女咋样?你大侄女年纪也大了,正好去帮你……”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一点儿没错,许三妞以前在家里是吃白饭的小姑子,讨人嫌,现在可不一样了,她每月给父母交钱,在家里地位也不同了,说话也有人听了。
许三妞说:“什么帮我?那又不是我开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
“是是是,是嫂子说错了,这可是你亲大侄女啊,你俩睡一张床长大的呀!”
许二嫂也不甘落后,环视自家孩子一圈,无奈年纪太小,眼珠子转了转,自己挤到小姑子身边,讨好地笑道:“三妹那儿可是大店,人家招人也是有规章制度的,大嫂你也别难为三妹。”
许大嫂翻了个白眼,争辩道:“我可不是难为三妹,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就是想请三妹帮帮忙……”
“我们二房和三妹也是一家人啊,大侄女年纪还是小了些,炸鸡店里天天那么多顾客,大侄女脸皮薄哪儿行啊?三妹,不如让二嫂去,我脸皮厚……”
“好了,好了!”许三妞无语,“店里现在,没有招人的计划,我记着就是,要是招人,肯定通知你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就是一普通员工,别想指着我的面子,我们店长、总店长要求非常严格。”
许大嫂、许二嫂都道:“知道,知道,三妹你记着我们就行……”
许家茂在一旁看着直乐,他开口道:“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们就今天一天搬家,明天还要上班。”
许大嫂、许二嫂笑笑让开路,等许三妞、许家茂出了门,两人就一个翻白眼,一个啐了一口,心道,当个跑腿的,还这么得意!
为防家里人找事,许家茂跟家里人说的都是,他在单位干的都是跑腿的活。
这么说也不算错,不过家里人可不知道,他跑腿办的都是大事,比如,买厂房。
许家茂一直盯着月饼厂,忙着搬家也没忘记这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厂子那边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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