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肯定有人照顾你。”
马向国说:“用不着你们照顾,我身上都是些小伤了,过几天都能出院了。”
姑且不论苏长河和马向国能不能放心,马老太太肯定不放心,她拎着饭盒过来,骨头汤得慢慢炖,中午来不及吃,老太太就蒸了一碗瘦肉汤给马向国喝。
她对苏长河马向华说:“你俩先回去吃饭吧,我在这儿陪着。”
苏长河马向华见她一切如常,便回去吃饭,马向国要爬起来,马老太太伸手,习惯性想拍他的背,硬生生顿住,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没好气地说:“犟什么?你就趴着吃。”
趴着怎么吃?
怎么不能吃了?马老太太叫他趴好别动,自己拿着勺子喂他。
马向国兄弟个,别说长大后,就是小时候,他妈也没这样喂过哪个。别说喂了,他妈不骂他们饿死鬼投胎就不错了。
冷不丁这么……这么……马向国都找不到形容词,他浑身不自在,“妈我自己来。”
马老太太瞪着他,“赶紧吃,别墨迹,汤都要冷了!”
而后几天,马向国享受了一把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老太太在炸鸡店干活那是有工资的,她是店长,工资拿的还不少,手里有钱,忒大方,他们带来的鸡鸭肉骨头吃完,老太太又蹭部队的车去附近赶集,天天变着花样给马向国炖汤。
方媛她爹妈都惊讶,私下里悄悄问方媛,“你婆婆不是乡下的吗?怎么这么舍得?”首长家也没有天天吃肉喝汤的条件呀。
方媛也不清楚,“听说是向国他妹妹妹夫在京城搞什么东西,我婆婆和向国他大哥大嫂都去了京城。”
这次见面,她也发现了婆婆的变化,老太太现在的穿着做派都跟城里人没两样,花钱比城里人还大气,而且她还发现,老太太都会说普通话了,那流利的比他们学校有的老师说得还标准。
她现在可不敢像以前那样,给老太太下绊子,她怀疑她敢做,老太太就敢闹到部队领导那儿去。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马老太太心里憋着一股火呢,马向国不想让她看到身上的伤,但护士天天都要换药,老太太又不是傻子,回回都能被支出去。
一次两次,终于还是让她看到了,老太太当时没说什么,脸色变都没变,心里却真有一股火在烧。
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老二当初当兵,是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他既然吃上了公家饭,就没有光吃饭不出力的道理。
老太太心里知道怪不到老二头上,更怪不到部队头上,她能怪的就只有那杀千刀的敌人。
苏长河就听见过老太太一边剁肉一边低声咒骂,砍一刀骂一句“龟孙子”,砍一刀再骂一句“生孩子没□□的王八犊子”。
苏长河擦擦脸上的冷汗,心道,也好也好,心里的火气发出来才好。
他看老太太估计也不放心,就说:“要不您留在这边,我和大哥先回去?”
他们都出来好几天,真得回京城了,这才第一学期,他一请就请这么长时间假,不像样子。
马老太太却说:“不,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啊?”
“啊什么?我还有工作呢!”
马老太太想得很明白,老二这边有护士,有二儿媳妇,老二也慢慢能自己活动,不缺她照顾。
她先回京城,先把那边收拾好,等老二过去不用操心,二来,回去挣钱,经过这一遭,她更确信手里没钱可不成,要是放在以前,就算再心疼老二,她也舍不得天天炖汤烧肉,所以说,还是得挣钱。
苏长河对老太太唯有佩服二字,临走前,他也和马向国提了一嘴想找几个退伍兵哥哥去帮忙,“基本工资十,转正后四十,包吃包住,年底双薪,节假日还有福利,每年按物价涨幅涨工资!”
旁边来看望马向国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跃跃欲试,“我啊,我,以后退伍了,我去干成不成?”
马向国踹了他一脚,“去去去,你才多大,就想着退伍的事?”
小伙子嘿嘿笑,提前做准备嘛,转正后一个月四十呢,他们退伍后要是能进厂子,一个月都拿不到这么多钱,再说还包吃包住,年底还发两倍工资!
小伙子是真心动。
这条件确实不错,并不是所有从部队里退伍的人都能转业到地方,更多的人只能回乡,有些伤残的军人回乡之后日子也不好过。
马向国想到一些战友的情况,犹豫地开口,“你要找什么样的?有些身体有点伤,但是肯定不影响,从部队出去的,一个至少能打个……”
苏长河不介意这个,只要能做好保卫工作,什么样的都行。
马向国也不可能坑自家妹夫,他想了想,扒拉出几个身手好的战友,把联系方式给了苏长河一份,说道:“我回头就联系他们,让他们再联系你。”
苏长河说:“行。”
第一批保卫科员工,他打算先招六个,到时候两两一组,可以分别去个店巡逻。
不过有个问题,他又得找房子了,苏长河头有点疼,随着手底下员工越来越多,他要租的房子也越来越多,房租积少成多,别回头他辛辛苦苦开个店,都给房东赚钱了。
最关键的是,房子东一处西一处,员工们住的乱糟糟的,要是能统一搞个员工宿舍就好了。
苏长河脑瓜子转了转,说起来他自己没钱买房,不代表队里没钱买,京城的房价以后可是越涨越高,他们队要是集体在京城买套房,按京城的经济发展,怎么也不亏。
回去就考虑考虑。
苏月在家数着日子过了一周,她爸他们才回来,她颇为激动地上前,“爸,二舅没事吧?”
一日不见如隔秋,苏长河稀罕地捏捏她的腮帮子,“我不在家这几天,你和你妈不会天天吃炸鸡喝奶茶吧?瞧瞧都长肉了。”
苏月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咬了他一口,“别胡说,我这是为长个子做前期积累!”
至于吃炸鸡喝奶茶,一天顿饭,一周二十一顿,吃个四五六次怎么了?
“行吧,行吧。”苏长河撒开手,把行李交给马蕙兰,才说道:“没事,你二舅没什么大碍,剩下的都是皮外伤,再养一段时间,他也要来京城了。”
马蕙兰问:“二哥要来京城?”
“是,他要来京城进修,估摸着一个月左右就得来了。”
“那就好。”来进修,起码训练任务没那么重,在京城,他们都在这儿,也能给二哥补补身体。
苏长河还带回来一个消息,他和闺女说:“你思茵姐也参加部队选拔了,说不定以后真要去开战斗机了。”
苏月惊呼:“哇哦,酷!”
马老太太:“啥玩意?”
“酷,就是厉害的意思,思茵姐也太厉害了吧!”
“厉害个屁?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那是当兵,以后真有可能要打仗的!”
马老太太也是头疼,老二才上战场受了伤,老二的闺女也一心要当兵,还要当什么开飞机的兵,那在天上飞,万一飞机掉下来,人能逃得过吗?
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回来之后,苏长河又忙了起来,学校那边缺了好几天的课,同学们都很乐于助人,把笔记借他抄,作业什么的也给他记下了,苏长河很感谢同学们,关键是他自己还得学呀。
苏长河再一次痛苦哀嚎,世界上学霸那么多,多他一个怎么了?怎么了?
学习让人头昏脑涨,苏长河只能五不时去店里转转,放松一下脑子。
家店的生意稳定,前门大街的炸鸡店在京城也渐渐有了名声,店里面装修得精致大方、别具一格,着实吸引了不少看新鲜的客人。
不过奶茶生意还是一般般,和炸鸡生意相比,称得上冷淡。
做奶茶的两个小姑娘愁得夜里都睡不着,白红梅心里也愁,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可是店长,店长是啥?带个“长”字,不就跟厂长一个道理?都是领导,身为领导,她要是先露怯,店里面其他人更得慌了。
白红梅只能佯装镇定,安慰两个小姑娘,说:“放心吧,没事,该干什么活照常干。”
等苏长河回来,她才忧心忡忡地汇报情况,说道:“顾客都嫌贵,不愿意买,还问我们店里面啥时候再搞活动,长河啊,咱这奶茶要不要降价啊?”
现在可不能降价,要是因为没人买就降价,奶茶的逼格就下去了,以后再想恢复原价,顾客更不买账了。
看来奶茶要想火起来还缺少一个契机,不过,现在也不着急,眼下的主打商品还是炸鸡。
“炸鸡的生意倒是挺不错……”白红梅把店里的账本拿给苏长河,又汇报了个问题,“就是咱们现在每天消耗的鸡要百多只,养殖场看我们买得多,竟然要涨价!”
京城当然有养殖场,苏长河当时和他们谈的是一只鸡块钱,甚至比养殖场卖给外面价格还略贵些,他们当时也说得好好的,现在却一下子想涨到块五,肯定是知道了炸鸡店生意红火。
苏长河叹了一口气,这才合作多久,看来得寻摸新的养殖场了,就怕新的养殖场也有这破毛病,难道要和在老家一样,把京郊的几个公社都发展成他们的供应商?
苏长河脑子里琢磨开,得找机会和老家商量商量,对了,还有买房的事,赶早不赶迟,早一天买房,早一天省一笔房租。
温家院子附近的电话还在外面街道上,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钱的事,苏长河只好找辅导员借用老师办公室的电话。
他把事情一说,谁料队里人对发展供应商和买房都没意见,反而对另一件事不认同。
啥事呢?
炸鸡店的分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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