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着宫斗之类,可是她不是啊。
她是个受尽冷眼,却浴火重生,在日薄西山的田家还能让那早已腐败的商会再焕新春的天才;是忍得羞辱,受的起伏,看得炎凉,见得风云的强者。
她的强大不在武功,而在于心。
这也是李玄在认真了解她之后,才择定她的原因。
田媛忙道:“婆婆哪能赔不是,婆婆”
她还未说尽,却被大夫人打断。
大夫人笑道:“婆婆为什么不能赔不是?错了便是错了,错了就该认错。”
说着,大夫人拉着田媛的手,宛如亲闺女般地拉到一边,让她坐下,再一会儿又去炖煮补品了。
待到补品好了,又取了过来,不耐烦地对儿子摆手,让他别在这儿碍眼,然后和田媛聊东聊西,扯了起来。
李玄反倒是清静了,他与自家新娘子道了声:“媛儿,我去密室练功,若是练到专注,说不定”
“你去就是了。”大夫人拉着田媛,悄悄道,“你不知道你家相公,之前为了练功,家都不顾,真的是讨人厌,不懂分寸。”
田媛忙帮着李玄说话:“婆婆,相公也正是这般努力,才会文武双全呀,大丈夫需得大事为重。相公不拘小节,婆婆怕是误会他了。”
李玄看着这一对儿聪明无比的婆媳,心是真的安了下来。
他走出了门,仰头看了看天。
春风东来,吹得远方旗子猎猎而动。
苏藏愿要来了。
苏藏愿买了豹尸,可却没得到魔血。
魏瑶变成秘武武者固然是因为魔血之故,但魏瑶绝不可能消耗所有魔血。
那剩下的魔血何在?
苏藏愿心性狠毒,手段毒辣。
他教的出林解牛,杜天临这般飞扬跋扈、百无禁忌的弟子;却也低的下头,去认怂,去当街割血给狗喝,可一转眼却灭人满门,鸡犬不留
这就是一条毒蛇。
李玄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向密室,走着走着,他又看到了苏蔷。
“狗男女”相视。
苏蔷上来弱弱地行礼,恭贺着少爷新婚。
但她目光一落,陡然瞳孔紧缩,死死盯在了李玄腰间的长剑上。
李玄率先道:“雀翎剑。”
苏蔷颤抖道:“谁谁给少爷的?”
李玄一把拉着她,跑到旁边隐蔽之处,才道:“百花府知府曹书达。”
问完,他忽地心有所感,多问了句:“你知道苏藏愿这个人吗?”
“苏藏愿?”
苏蔷疑惑地复述了一遍,然后茫然地摇摇头,道,“不认识。”
李玄点点头,看来是他多想了,然后笑道,“别担心,这是曹知府剿杀羽教所得的战利品。
我参加院试刚好是他阅卷,我成案首,便去拜了他,继而成了他的门生。
这是他赠我的剑。”
苏蔷面色舒缓,道:“原来如此。”
李玄看着这个明显藏有秘密的丫鬟,也不多问,笑着道:“过几日,再回少爷院儿里来。”
苏蔷妙目如丝,娇声道:“好嘞。”
说着,两人便走出,错身而过。
苏蔷走了两步,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放缓了脚步。
又走两步,她陡然站定,瞳孔瞪圆,猛然转身,用惊恐的声音喊道:“少爷,少爷!”
李玄顿下脚步,本想笑问“何事”,却见自家丫鬟眼里满是恐惧。
苏蔷跑近,问:“少爷是从哪儿知道苏藏愿的名字的?”
李玄压低声音道:“他要来雄山县做知县。”
苏蔷顿时面如金纸,呼吸都缓了几拍。
李玄皱眉问:“他是谁?”
苏蔷颤声道:“苏藏愿,这三个字反过来,就是原苍肃原苍肃是羽教长老。
虽说所有羽教高层的真名都是秘密,是号召最虔诚信徒集中的暗号。
可我知道,我知道
苏藏愿,就是原苍肃。
他他要来了么?”
李玄喉结滚动,双目发冷,拉着苏蔷就往旁边屋里跑,待跑入后,严肃道:“蔷薇,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说完,又道:“之前我不问,是因为我尊重你的想法,可现在我不能不问了。”
苏蔷轻叹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大体便是,羽教所言的“玄甲羽衣金莲花”代表着三位真神。
但真神想要降世,却需要媒介。
苏蔷,就是“羽衣”的媒介,又称容器。
当年羽教被剿,长孙狱带着她辗转逃到此处,却是看破红尘成败,故而隐姓埋名。
苏蔷为了“自污”,则去做了花魁,然后与李玄通房,放浪形骸,以求破坏自身的“容器纯度”。
毕竟,古书有言,若是“容器”不纯了,那许是便坏了。
而苏蔷不想让李玄暴露《烊铜宝典》,其实除了怕引来长孙狱的仇人,更怕引来羽教余孽。
“真神真的存在么?”李玄沉声问。
“谁知道啊。”苏蔷用哭腔道,“但羽教的人就都信这个,我也信了,我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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