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何贵人身子虚,以后怕是也极难有孕。”
“什么?”
太后拍案而起,本来祁珉继位以来就没有多少子嗣,只有庄嫔那一个,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居然被卢瑜这个蠢货弄掉了。
这一声直接吓得太医一个哆嗦,额上的汗都快掉地上了,真是要了命了。
祁珉沉着一张脸,“为什么何氏有孕,无人上报?”
那太医又是一个哆嗦,但还是得承认太医院的疏忽,“何贵人体弱,脉象不稳,再者月数不大,这才没把出贵人的喜脉。”
“这事结束之后,太医院上下各罚一月俸禄。”
“卢氏呢?”祁珉眸光一凝,“把她给朕提进来!”
话音一落,没人敢迟疑,赶紧把殿外的卢瑜带了进来。
卢瑜战战兢兢跪倒,颤声辩解,“陛下明鉴,妾身并不知晓何贵人怀有身孕,要不然妾身定然是不会让她跪的啊。”
“谁允许你私自惩罚嫔妃的,是皇后不在了吗?”
祁珉冷声道,“还是你以为你是太后的表侄女,又与皇后走得近,她们给了你这个权力是么?”
卢瑜大惊,急得直接磕头,“不是的,陛下,是……分明是何贵人先以下犯上、言辞不敬的。”
“哀家也听闻,何贵人是因为慎才人才与卢美人起了口舌之争。”太后在一边皱眉,皇帝这是在点她么?
“到底是何贵人言辞不敬在先,她对何贵人有孕一事也不知情,这事怪不得她。”
就算是再金贵的一个孩子,她也不能容许自己的威严受到侵害。
她管不了皇帝,难道在后宫中还管不了嫔妃吗?
总得有一样必须得在她手里控制着的。
“那依太后的意思……”
祁珉只觉好笑,还真是一直都想掺和一手啊。
“降位禁足便好。”
皇帝是太后一手养大的,自然知道皇帝想的惩罚不是那么简单。
也许为了剪掉自己的爪牙,皇帝想要把卢瑜废入冷宫也说不定。
祁珉面色不变地,“好啊,就依太后的意思,传朕口谕,美人卢氏心肠歹毒,残害皇嗣,降位淑女,禁足半年,于宫内抄写往生经为皇嗣超度。”
太后自然也神气不了多久了。
卢瑜不可思议地看向祁珉,美人到淑女,一下掉到了最底下,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贵人何氏,贤淑有恭,着晋为婕妤,赐号容。”
虽是越级晋封,但亦是补偿,免得其人心生怨怼。
他看了眼卫琼,继续说道,“自皇后治理后宫以来,多出差错,许是宫务繁重,心力不足,庄嫔有孕不宜过劳,容婕妤亦无多余精力,便命慎才人卫氏,向皇后和太后学习处理宫务,帮皇后分担分担。”
卫琼吓得腿一软,赶紧上前跪下,“陛下三思,妾身资质愚钝,怕是难担此任。”
她就是来看看何贵人的,怎么还把她拉出来呢?
祁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质疑朕?”
“资质愚钝就多学习学习,难道太后和皇后一起教导你还不够吗?”
卫琼无奈,好吧,好来这事她是必须接了。
卑微俯身,“妾身遵旨。”
一旁的皇后即便再不愿,也只能压住心底的怒火,按照祁珉说的,好声好气地扶起卫琼。
“如此,要麻烦慎才人多往长明宫走动走动了。”
卫琼抿唇笑得苦涩,“妾身明白。”
该罚的罚完,祁珉进了里屋去看何婉绾。
何婉绾已经醒了,正呆呆地望着床顶,听人提醒陛下来了,才挣扎着要下床行礼。
祁珉象征性地扶住她,“你躺着休息就是了。”
“陛下……”何婉绾垂着头,手上紧紧抓着祁珉的袖子,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她带着细弱的不连贯的呜咽声,“孩子……”
祁珉无奈,看着让人心疼,可他终究是不太会安慰人。
然而,就在何婉绾哭得不能自已时,弯曲的后脖颈处衣物牵扯,一个淡淡的胎记呈现在祁珉面前。
祁珉瞳孔皱缩,握着何婉绾的手瞬间收紧。
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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