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才不受控地卸了力,疲软地睁开了眼睛。
他依然躺在自己的大床上,额头沁着一层细汗。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身边是寂寞的空气。
梦里的一切犹如泡沫幻灭,空虚感渐渐归拢。
喻晋茫然地放空思绪躺了几分钟,低头看了眼被子凸起的地方。然后低低骂了句靠。
又要洗床单!
清晨6点半还不到,旭日刚冒了个头,天边染了一圈浅红。
自从冉甜住进了喻家,喻晋便搬到了原本卧室对面的客房去住着。
他不常回家,回来也就是吃饭睡觉,所以客房虽然没有独立卫浴,也没觉得有多不习惯的地方。
然而这会儿,他抱着弄脏的床单,站在房门口思索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卧室里没有洗手间还真是挺不方便的。
家里虽然有洗衣机,但是冉甜和喻小雪也在用,喻晋自然不可能将弄到了某些东西的床单直接丢进去。
心理建设做了几分钟,他才面如死灰地叹了一口气,抱着床单去外头的卫浴清洗去了。
清晨6点45分,洗手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喻晋难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劳劳碌碌,为自己昨夜的放纵收拾残局。
然而不过两分钟,虚掩的门板就被人推开了。
冉甜穿着干净整齐的短袖校服,听见洗手间的水流声,便在外头困惑地探头探脑。
两秒后,她身后又探出了喻小雪同样疑惑的脑袋。
两个脑袋一大一小,充满好奇地盯着他手里洗了一半的床单,表情单纯而茫然。
喻晋一回头,就惊得一个卧槽,立刻恼羞成怒地先发制人,
“你俩干什么?”
冉甜抬手看了眼手表,6点47分。
谁家好人这个点在洗床单?
谁家好人洗床单要避着人?
她眯了眯眼,审视的目光重新落在喻晋手里的床单上,然后又转悠着回到了已经红了耳尖的少年脸上。
大概是昨晚做了那样亵渎她的梦,导致喻晋这会儿有些不太敢直视她。
但又不得不强撑着气场,和她故作淡定地对视了几秒。
最后还是喻小雪率先沉不住气开口问,
“哥,你在干嘛呀?”
喻晋这才得以将目光挪到了小屁孩身上。
他冷漠地哼了声,声音带着几分含糊的心虚,
“眼瞎?看不出来我在干什么?”
喻小雪天真无邪,“洗床单的话,直接丢洗衣机不就好了?”
喻晋很难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手洗而不是机洗,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含糊其辞地说,
“机洗不干净。”
冉甜抱着肩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粗鲁暴躁的手法,明显就是平时都不干这种活儿的矜贵大少爷。
看了几秒,忽然开口问了句,
“是不是挺难洗的?”
喻晋眉头微动,偏头看过来,
“怎么,你要帮我洗?”
冉甜懒懒地抱着肩,语气云淡风轻地娓娓道来,
“床单睡久了容易发黄,一般手洗很难洗掉。很多人为此感到头疼不已。”
喻晋总觉得她这话里头不怀好意。要笑不笑地勾着唇角,难得好耐心地顺着她的话问道,
“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冉甜这才稍微站直了起来,语气极为诚恳地建议道,
“其实,不妨在洗的时候,吃点头疼药,头就没那么疼了。”
喻晋:“???”
你他妈是懂建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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