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姑侄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先前被他们忽视的窄小院子。
梅若寒心咚咚地跳。
莫不是有人遇害?!
这是她大脑里的第一反应。
梅若寒当即大步流星地就要过去,却被阳成侯眼疾手快地拦下。
梅若寒语速飞快,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几分,“侯爷这是做什么?”
阳成侯此刻还勉强维持着他的镇定,开口道:“未经主人家的允许,就擅自闯入人家家中,如此,不太好吧?”
尽管阳成侯的语气听着很平静,但其实他自己心里都很没底。
无他,只是因为梅若寒自从出嫁和离后,性子变得十分泼辣,他担忧对方听不进自己的话。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梅若寒当真停下了。
事实上她只是性子泼辣,但是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
尽管如此,梅若寒的神色依旧是肉眼可见的焦急,“难道便放任那女子求救而置之不理?!”
梅若寒未曾经历过生育,自然也听不出院子里的女子不是求救,而是生孩子。
梅若寒反问过后,又自顾挥开阳成侯的手,往那院子里去。
若是事后主人家因此怪罪,她赔罪便是,现在救人要紧。
阳成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还有什么理由拦着对方不让去呢?
梅清越率先跟上他的姑姑。
他不放心姑姑只身一人去救人!自然要跟在姑姑身后保护!
叶霜也没有落下。
叶承文与四皇子自是跟上。
阳成侯绝望地看着众人往那院子里去。
这下真完了!
阳成侯已经能够想象到老丈人震怒的神情。
等等!
阳成侯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即将发现他秘密的不止是大姨子,还有陛下的皇子公主!
尤其是五皇子与六公主,那可是皇后嫡出。
更不必说备受陛下宠爱的六公主。
万一皇子公主们回宫后将此事传到陛下耳中可怎么办?!
阳成侯顿时顾不上绝望了,迅速地跟上众人,同时在脑中思索对策,待会儿要怎么为自己辩解。
梅若寒气势汹汹地正要破门而入时,忽地有人从里面出来。
梅若寒猛地对上葛郎中的视线。
“……”
葛郎中有医者仁心,见到是他,梅若寒内心悬着的那块巨石落下。
但她还是问了句:“葛大夫怎会在此?”
阳成侯疯狂给他使眼色。
葛郎中并不想掺和进这些贵族之间的事。
然而想到阳成侯家中毫不知情的妇人时,他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悲悯。
葛郎中认出来,眼前的女子是阳成侯妻子的姐姐。
出于保护病人的隐私考虑,再加上无需他说,稍后梅若寒自会发现,葛郎中捋着胡须道:“我是大夫,来此自是为了行医。”
梅若寒恍然。
所以她刚才听见的凄厉惨叫,是葛郎中的病人发出来的?
阳成侯见葛郎中没有暴露自己,不禁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葛郎中避开他的视线。
阳成侯没有发现,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如何让众人离开此处上面。
阳成侯急不可耐地出声:“既然这里没有人求救,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泽兰在家中怕是要等急了。”
梅若寒闻言点头。
她刚转过身,却倏地停下脚步。
不对。
先前的种种疑问好像在此时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阳成侯会从这处院子里出来?
又为何在听到她要过来救人时会这么着急?
再联想到葛郎中所说,自己是为行医而来,以及她听见的凄厉女声。
梅若寒猛地回头看向阳成侯。
她的目光逐渐凌厉,变得冰冷。
叶霜松了口气。
【看来是发现了。】
【如此一来,无论阳成侯夫人的选择是什么,至少她不会再被自己的丈夫蒙蔽双眼。】
梅若寒冷声质问:“侯爷不若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会从葛郎中病人的院子里出来?”
阳成侯死到临头仍在狡辩,“我的好友前不久摔断了腿,我便特意请了葛郎中过来为她正骨,见她无事后我便准备离开,所以你才会看见我从这里出来。”
——反正梅若寒又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外室的关系,他只要死咬着不承认就好了。
阳成侯是这样想的。
他又克制地看向四皇子五皇子,以及叶霜。
重点是不能让陛下的皇子公主对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叶承文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会说:“来不及了,我们对你的印象已经跌到谷底了。”
阳成侯仿佛很是不解:“你可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梅若寒眉头直皱,厉声道:“照你所说,既然里面的人是你友人,为何方才我听见惨叫要过来时,你却不曾告知?”
阳成侯方才脑子转得太快,没想到这茬。
闻言顿时哑声熄火,辩无可辩。
梅若寒怒目而视,“我且问你,里面的女子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阳成侯不说话了。
梅若寒气到呼吸不畅,多次平复心情后,才继续道:“我再问你,里面的女子可是有孕在身?!”
阳成侯依旧不说话。
梅若寒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道:“泽兰她如今是有孕之身,因为体谅你公务繁忙,孕期身子不适也是自己去请府医相看,尽管如此,却也从未跟我说过你半句不是。”
“你如此作为,可对得起她?又对得起我那全心全意信任你,将女儿交给你的父亲吗?!”
阳成侯听到此处,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老丈人在陛下面前可以说是非常得脸的,此事绝计不能闹到老丈人跟前!
梅若寒冷眼看他,“泽兰她身子不适,我现在去将她接回府上。”
阳成侯下意识喊道:“不行!”
梅若寒冷声:“怎么?你如此作践她,我还不能将自己受了委屈的妹妹接回娘家吗?!”
说罢,梅若寒转身就走。
梅清越连忙跟上。
四皇子五皇子以及叶霜,亦是离开此处。
阳成侯想要追上去,却被贴身保护的禁军拦下,当他试图挣脱束缚时,直接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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