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珩挖苦,她下定决心就抱一条大腿。
“我是真小瞧左珩这个太监了,他这回为保我老师出不少苦力。”
赵烁对许宛没设防,巴拉巴拉说一气。
樊昌一案牵连了上司王征,有人落井下石,想乘机把他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拉下马。
左珩出示种种证据,力证王征与樊昌的案子没有任何关联。
最终只定了监管下属不力的罪名,罚俸半年。
许宛安静听完,方知左珩整天都在忙些什么。
“王大人现下可好?”
“老师气病了,在家养着呢。倒是你,你……”赵烁眼珠子瞟来瞟去,想确保中堂内外无下人监视。
许宛岔开话头,有意引到别处,“天热大旱,还不下雨呢?”
赵烁温情脉脉地看着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今儿就和左珩那太监摊牌。”
许宛摇摇头,礼貌微笑,“殿下,你给过我银子的,不再欠我什么。”
“一条命和几两银子能对等吗?”
“即使没有我,你一样可以活下来。”
赵烁听不进去,急赤白脸斥责:“怕左珩报复你家人?有我在,他不敢。再说管你爹那个老匹夫作甚?”
许宛凝身侧目睨向赵烁,真是个天真的王爷。
从左珩身边把她带走,就高枕无忧了?
待他这位王爷腻歪以后呢?
在这个世道,她名誉尽毁,无傍身产业、手艺,余生怎么活?
回许家要许汝徽孙桂兰赏她一口饭吃?
笑话!
她要蹚出一条光明大道来!
“别这么看我,我说话是有些急,但……”
“你再帮我个忙吧,咱俩就算两清,成不成?”
“莫说一个忙,一百个忙都行。”
赵烁避重就轻,许宛要他做什么事,他自然会全力以赴。
可就此两清再无来往,绝对不可能。
许宛凑到他身边,轻声说出详情。
于赵烁而言,确实不是难事,遂不假思索应承下来。
“哟,我回来得不巧啊?”左珩自外面迈进中堂。
郑薇跟在他身后,估摸没少跟左珩说许宛坏话。
赵烁从圈椅上腾地一下跳起来,“说什么呢?你查出来是谁对我老师落井下石没?”
“大理寺、都察院,那么多衙署都没事做?偏要我校事厂撅死撅活地干?”
左珩有话从不好好说,非得尖酸刻薄,要所有人都不好受。
许宛都好奇,他和左梵山也敢这样吗?跟皇帝陛下也敢这样吗?
“我这不是信任你嘛!”
“用不着殿下信任,王大人下去,谁可能上位,你就去提防谁。”
赵烁让左珩挤兑得又气急败坏,“那几个贼心不死,想进内阁的老家伙。”
“王大人的病还没好转?太医院那帮人的手脚,你有没有看住?”
“你,他们,我……”
赵烁语无伦次,怎么到处都是陷阱,这庙堂暗涌着实复杂。
“殿下,不送!”左珩不耐烦地驱客,赵烁比上一次更不该来。
赵烁碰一鼻子灰,怒气冲冲离开左宅。
许宛挽住左珩臂弯,轻声细语道:“大人,我陪您进屋歇歇?”
“回自个儿屋,面壁思过去!”
左珩目光渗出一丝寒意,那口腰间长刀都被他用力攥了攥。
许宛感觉左珩情绪不太正常,没敢多言调头就撤。
这下可乐坏郑薇,“阿珩,我就说许宛她……”
“闭嘴,你也出去!”左珩将郑薇一并撵走。
自己硬撑进东正房,才敢卸下伪装蜷缩倒地。
他遗症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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