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精心搭配的药方,堪称“速效救命丸”,下肚保证能续命,不吃的话,八十文可真要打水漂了。
哦不对,还得加上刚刚的二十二文。
不知是姿势起作用,还是话起了作用,只听“咕咚”一声,喉管的凸起消失了。
段清秋舒了口气,拭去额际薄汗,把他摆好原先的姿势,一挥手:“没事了,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再回家。”
小夏和小冬面面相觑,瞥了眼花布下毫无动静的人,讷讷道:“阿姐,你确定?要不叫配药的大夫出来瞧瞧,钱都收了,好歹给个准信。”
“放心吧。”她老神在在的推起板车,“话说咱祖上本来就是行医的,爹娘也算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采药人,耳濡目染多年,你们怎么能对我毫无信心呢。”
“算了吧。”段清夏撇撇嘴巴,“到爷爷那辈儿,所谓的医术早就丢得七七八八了,败光产业才举家搬来这穷乡僻壤的村子,爹是叔伯几个里唯一上过私塾的,也就认识几株草药而已,阿姐你能强到哪里去?”
她没说话,揣摩着医术精进的事情得慢慢来,不然怕引起段家人的怀疑。
“不过吧,没想到你砍起价来比娘还厉害。”小姑娘斜着眼睛,一副意外的表情,“先故意假装要买贵的,否则直接问价,那凶巴巴的拍卖人怕是不会理睬咱们。”
小冬在旁拍着小手附和:“阿姐好棒!咱们捡了个大便宜!”
段清秋无奈,她本意真是打算三天内找找门路筹点钱,直接买个能干的回来。
瞥了眼板车上的凸起物,深深叹了口气,罢了,但愿便宜有好货,瞧这身高,养一养,以后应该能抵三个苦力使唤。
回村途中,她不顾弟妹劝阻,大手笔的买了两只老母鸡和一窝小鸡仔,请小贩宰杀了一只老母鸡吊挂在把手上,剩下的用枯草把爪子一扎,扔上板车。
路过肉摊时,又割了一块五花肉,考虑到储存问题,没买绿叶子的蔬菜,而是挑了能久放的土豆、番茄、南瓜、茄子以及胡萝卜。
外加杂七杂八的锅碗瓢盆等日用品,等进村口时,板车上堆得满满的,根本看不出躺了个大男人。
而她的口袋里,也只剩下不足百文。
段清夏已经无力控诉姐姐的乱花钱,恹恹的跟在板车后头挪着步子,觉得他们恐怕熬不到靠新买的奴隶翻身致富的那天了,娘亲临终前的话在耳畔回荡着,咬咬牙,道:
“阿姐,我知道你不愿过苦日子,可爹说过,咱们不能今日有酒今日醉,你用嫁妆换来这堆东西,接下来几天,是吃得舒坦了,但实际上雪上加霜,要不这样吧,明儿我去镇上找户富人家,签个终身契,能立刻得一大笔银子,补上这个窟窿……”
三番两次被个小姑娘质疑,段清秋倒没感到厌烦,从小习惯独来独往做事的她,在这短短几日品味到了陌生的亲情牵绊。
这世上,竟有人会主动把自己卖了,只为姐姐出嫁后能不受委屈,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秋丫头,依然打心底感到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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