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从韦不琛那里出来,崔礼礼就离了定县,沿路一直向东,骑马几日终于到了樊城。
樊城位于通向东胶与北上要道的交叉之处,故而商贾云集,集市上南北东西的行商都能见到。
一进城,崔礼礼就去了北街的铺子。打听了才知道娘这几日都没有去铺子里。
崔礼礼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崔家在樊城的宅子。
刚转弯,离崔宅还隔着八百米远,就看见不少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挤了一半,才听清几个人的声音。
“我们这货可不是拖得起的,文书上写得明明白白的,货款十日内付清,这都半个多月了,还没给!”
“别说兄弟几个欺负你,我们找不到你家男人,你非要出来顶着,你倒是赔钱啊!”
也不知是谁家,竟闹到了大街上要钱的地步。
崔礼礼踮着脚尖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只得伸手戳戳前面的围观路人:“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路人本来挺烦,一扭头见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咧开嘴,缺了一颗门牙:“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他们挤着看,我也跟着挤挤看。”
崔礼礼翻了个白眼。又戳戳旁边的路人。
这个路人倒是说了一句有用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我看这几日天天都有人来闹,今天人最多!”
人群里头又传来那几个人的声音:
“都说娘们当家,房倒屋塌。你家男人是死绝了吗?让你一个女人出来立门面?”
“别是没钱,当了缩头乌龟,让女人站门口卖笑抵账啊?”
这话就有些过分了。不论怎样,要钱要物,都可以,侮辱人家家眷,是可以扯到衙门里去的。
一个女人柔弱的声音传来:
“我夫君并非抵赖之人,只是突逢变故,店铺被封,我们的银钱也在里面,取不出来。待取出来了,定连本带利地还给各位。”
崔礼礼闻言,眼眸一冷。
这是娘的声音!是娘在里面!
这帮子混蛋竟在欺负娘!
娘是什么样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她想要挤进去,却又被里面的人挡了出来。
他奶奶的!!
崔礼礼两辈子都没有骂过脏话,这是头一遭了。
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她心急如焚,不知道里面情形如何。
干脆跳了起来,只瞥到一眼。娘身边站着林妈妈和春华等人。
她再蹦起来,看到娘揪着帕子站在那里,面色好像有些苍白。
她蹦了第三次,还没看清,就被后面的路人一把扯了下来:“喂——小姑娘,你这样蹦着看,我们还怎么看?”
这时,人群中央又传来几句不干不净的话。
“别想蒙我们,我们早打听过了,你家男人被抓起来了。什么时候死在里面也未可知。”
“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拿不出钱来,总要拿个什么人啊物啊的,抵上一抵!”
“我看啊,人就算了,要是年轻一点,卖了也还能抵些债,你看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卖到楼子里,也没人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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