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不过是个商户,可毕竟连着傅家,谁又会这么傻?
傅郢身姿一僵,偏过头来看这个外孙女,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愤怒:“你的爹娘就这么教你的?让你买个小倌楼子来威胁你外祖?”
崔礼礼挺直了后脊:“不是威胁,而是告诉您,崔傅两家,在外人眼中从来就不是两家。”
见他沉默不语,六十来岁的老头,有些佝偻之相。
她又跪了下来,给了一个极好的台阶:“外祖,恳请您帮忙说两句话,莫要将我和我爹娘往外推。我已有法子可使他们知难而退,也能全了崔傅两家的名声”
良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傅郢面色铁青地走出来,看着双眼还有泪痕的崔万锦,想骂,却忍住了:“叫个人来伺候着,随我去见宣平侯。”
回到前厅,一看到宣平侯的长胡子和他夫人的方脸,傅郢的火气就又蹭蹭往上蹿。
半晌,才沉声道:“侯爷,夫人,下官女儿已气得重病在床,但此事确实是我们理亏,您二位看要怎样解决才能满意?”
果然低声下气了,就连崔家小娘子也蔫儿乎乎地站在一侧。宣平候满意地摩挲着包浆的玉梳,看了自己夫人一眼。
宣平候夫人又开始抹起眼泪来:“傅大人,当初我们看在您的面子上,想着更亲近些,这才送去画像。”
狗屁!崔万锦最烦这种睁眼说瞎话的。
要想亲近傅家,你与傅家结亲啊,跑到我崔家来结哪门子的亲。
只见那宣平侯夫人越说越气:“可你们倒好,退画像不说,还打伤我家十七。我们今日来,也是想要在傅大人这里讨一个公道。”
傅郢没有说话,只端起茶盏,从碗沿看了一眼女婿。
崔万锦知道岳丈在想什么:“我们愿意赔偿。”
“谁稀罕那几个臭钱!”宣平候夫人抽泣着嚷道。
“我知你崔家有钱,”宣平侯捋着胡子,做出一副看不上的样子来,淡淡地嘲讽道,“什么都想要用钱来搪塞,只怕是行不通。”
“十七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是一点皮都舍不得破的!”宣平侯夫人一甩帕子,眼中却没有半点泪花:“我要那个护卫赔命!否则我誓不甘休!”
傅郢深吸一口气:“十七公子毕竟只是少了两颗牙,不如我让人打他两百个板子,可好?”
“傅大人这是要明着偏袒啊?”宣平侯夫人满腔怒意,站起来唾沫翻飞地一串接着一串地说道:
“我家十七没了牙,如今进食困难,寿命只怕都少了几十岁,这是几个板子能还得上的?”
“我们侯府的爵位,那可是实打实的开国功勋,不是坐在屋里写几个字就能有的!”
“没了牙,仕途便没了指望,再无法为国尽忠!这岂是几个板子就能补偿的?”
“再有,只怕终身大事也是难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怜我家十七,本是一个满胸报国之志的男儿郎,如今却成了一个不忠不孝的短命鬼,你这护卫不该偿命吗?”
好厉害的嘴皮子,这要放在朝堂,不得说死几个文官?!
气得傅郢一拍桌子,喝道:“去!把那个护卫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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