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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外面有人找你。”同事在办公室里大声叫我。我看见陈陌手捧着鲜艳若滴的玫瑰满面笑容地走进来。
“送给你,筱筱。”他微笑着,如水的眸子里柔情无限。我呆了呆,接过香气浓郁的玫瑰,心仿佛也如花般开放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我轻轻地问。
“我来你们公司办事,下楼时,在橱窗看见你的照片,就跑去买了玫瑰上来。”他微笑着看我,眼睛调皮地挑了一下。“喜欢这花吗?”我点点头。
总经理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了陈陌,快步走过来和他握手。“以为你回去了,原来在这里看我们小作坊啊!哈哈……”
“哪里,哪里,我顺便看看女朋友。”他看了看我说。我有些恼怒地看着他。心想,我几时成了他女朋友?这个男人真有些霸道。
“筱筱,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哦,这么大的客户你也不往我们公司拉。”总经理笑着调侃我。我无比尴尬地看着陈陌,恨恨地踩了一下他的脚。
他收回脚,向我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两个男人同时大声笑了起来。我无比尴尬地站在那里,陪着他们傻傻地笑着。
刚走出地铁,电话就响了起来。陈陌约我去湖南路逛夜市。
上了一天的班,有些累,拒绝了他的邀请。听着他明显有些失望的声音,强打着精神和他说再见。
走进小区大门,一眼看见陈陌站在一棵树下向我张望。有些意外也有些开心。
他笑着看我。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他笑着说:“我妈妈告诉我的。”眼睛亮亮的。
“你妈妈?”我想起一定是三姨婆说的了。“是的。我妈妈说她喜欢你,当然我也喜欢你。”他眨了眨眼睛。“再次邀请,好吗?”我点点头。
和他一起走进家门,妈妈看见了陈陌。没有丝毫的意外。想来是三姨婆向她说了陈陌。
我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和他走出家门。妈妈似乎对他很满意,一再要他来玩。他一一应承,恭顺的样子让我想笑。
夜色靡丽,我们走在灯火辉煌的街市,手牵着手,像一对情侣慢慢向前走着。
曾经无数次在梦里的情景此时正式上演。我像一个青涩的戏子,努力演绎着自己的人生美丽。
感受着夜风的清凉和从他手间传来的温度,一种幸福与舒服的感觉弥漫全身。夜不动声色地将时间拉到了深夜,在城市不息的灯火里他送我回家。
“再见。”我真心道谢。
“筱筱。再见。”
我转身的刹那,他一把拉我进怀,接着温润的唇盖住了我的唇,在他温柔而有力的亲吻里,我眩晕了。
当他吻干我脸上不知为何落下来的泪时,我看见了他的慌乱与局促,我也就在他的举手无措里逃也似地奔上楼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睁着眼睛,想起一夜竟然无梦。
沐浴着清晨的风,步行去地铁站,下意识里感觉身后有人跟随,回头看去,一脸倦容的陈陌在距我不远的地方看我。
一夜间,他似乎憔悴了许多,眼睛却依然如流水一样永不停息地流淌着迷人的温柔。
夏天总是像一场喧闹的戏剧,用煽情的情节博取观众一次又一次热烈的回应。
我像往日一样来回,虽然和陈陌正式成为情侣,可他却没有像很多男人一样陪伴着自己的女人,他为了工作奔走在各个城市之间,留给我的时间寥寥无几。
没有他的日子,好友舞儿总是来陪我,向我说她那一场又一场的爱情。看着舞儿妩媚动人的脸,我不知道她在那一场场爱情里收获了什么,我却是满心的孤单与思念。
那一天,我问舞儿,为什么不好好找个人嫁了,她说她在等一个她喜欢的人。她说完这话时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散乱与惊慌。
时间似乎只是一转眼,又一个冬去春回,陈陌开始与我谈婚论嫁,我开始幸福地等待那一场生命里最重要的盛妆演出,我要将最美丽的自己献给他。
下午因为出来办事,正巧路过我们的新房,心血来潮地在那里下了车。
打开门,一眼看见陈陌的鞋子和一双女人的鞋子并排放在那里,心不由收紧。
站在卧室门前,男人与女人交欢的喘息与叫声像刀刺进我的心里。我推开门,看见陈陌和舞儿正忘情地欢乐着,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瞬间滑落。
一直以为爱就是一场你和我精神与肉体的全部交融,应该生死与共白头到老,现在事实却和愿望背道而驰。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电影看了无数次的情节会如此低俗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无以言说的疼痛在心里膨胀爆炸开来。
我抱着像要爆炸的头歇斯底地大声尖叫起来,眩晕我重重地向后倒去,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陈陌水样的眸子,那里的清澈像秋天的湖水带着淡淡的迷茫。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任何一句话。
面对陈陌像做错事的孩子样的表情,我知道他心里的愧疚,可我不能再面对我们的明天,我在心里轻轻地向他道谢,感谢他给过我的快乐和伤痛,因为我知道他爱过我。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爱人相守百年,现在看来我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一切已经无可继续,那就让我把像画中不曾鲜活与真实的缘分都丢了吧。
一个人从医院走出来,站在繁华的街道上,孤独塞满心的空间。看着一辆又一辆车来了又往了,泪水无声跌落。
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说了让自己都意外的地址。
车子停在栖霞的寺院门前,我像找到了某种归依,泪水又流了下来。
走在静穆庄严的寺院里,听着声声佛唱,心从迷途方向渐渐回转。
我知道自己该平静地面对这场闹剧,虽然自己在这场纷争里失陷了自己固守多年的城池,相信在心的国度里,自己一定还能收复回来。
在妈妈的护送下,我踏上了去无锡的列车。
如果爱情可以如此龌龊,我宁愿自己是这场爱情的逃兵,远远逃离。
走出车站,阳光下,三姨婆顶着一头如雪的白发站在那里向我招手。我快步跑过去,紧紧抱着她,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但我快速地擦了去。
对着老人,我无比灿烂地笑着喊:“三姨婆!”
和老人手牵着手离开,身边的风温柔地拂过,听着老人温暖而柔韧的话语音,又仿若听到寺内的梵音,宁静而淡然。
我把与陈陌如画中的缘分轻轻丢进风中,它如梦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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