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听完,陈留白猛地一个跨步。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数丈开外。
这是遁法?
王道长瞧得双眼发直,再一眨眼,已经看不到陈留白的影踪。
阿狄问:“观主,咱们现在去哪?”
王道长左顾右盼,见夜色深沉,偌大村庄一片死寂,他想了想:“哪都不去,就留在这里,替陈公子看家守门。”
他本来想跟着陈留白去的,要知道在这般环境之下,跟随在真正的高人身边,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可转念一想,当双方厮杀起来,自己跟去了,容易遭受池鱼之祸。
到时候,陈留白不一定会顾着他,反而拖了后腿。
既然如此,不如留在外面。
而此际,庄上最为安全的地方,当然是陈留白的家。
前时王道长就发现了,此地房屋布置有剑阵,具备玄妙,能斩杀邪祟。
他本来拥有的拿手法具,桃木剑金钱剑等,却在对付判官神像时损坏了,至今不得补充,所以心底发虚,着实没有多少底气。
因此不能在外面乱走,就地歇息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王道长可不敢上前敲门,进入屋内去躲。
如果因此而打扰惊吓到陈留白的家人,那岂不是坏事了?
于是席地而坐,从怀里拿出两瓶药来,让阿狄帮忙敷上:“哎呦,你轻点……”
屋内,灯火昏黄。
陈父陈母,以及陈留山两口子坐在一起,一个个脸色惊惶,手心里都捏出了大把的汗。
他们不知道今晚庄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感到巨大的不详。
紧张而恐惧。
好在陈留白的镇定淡然,给予了诸人一份安宁。
在目送陈留白出去之时,他们忽然觉得:陈留白真得变了,变得陌生而遥远,有一种说不出的飘忽感。
与此同时,又感到了担心,生怕他会出现危险,甚至遭遇不测。
作为家中长子,陈留山握住媳妇的手,沉声道:“爹,娘,老三是有本事的人,他既然敢出去,就是有足够的信心。”
听到这话,二老稍稍安心,再想到陈留白这些年的独来独往,不知遭遇多少事情,始终安然无恙。
这就是一种本事的表现。
虽然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等本事……
等待的时间总是缓慢而备受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陈杨氏忽道:“阿山,你听,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陈留山便竖起耳朵来听,果然听到了些动静,但他谨记弟弟的嘱咐,语气坚定地道:“不管什么动静,咱们都不要理会,一切等老三回来再说。”
……
族长陈甲公的宅院地面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骸。
这些人都是宗族的壮丁,也称为“乡兵”,日常吃肉,训练有素,具备一定的武力。
如果遇到山贼流寇,他们会出列迎战杀敌,颇为骁勇。
可在今晚上,面对那道诡异的青灰怪影,一众壮丁几无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地被汲取了浑身气血,然后死于非命。
陈甲公瘫倒在地上,目睹这一切的发生,既惊惧痛心,又无能为力,忍不住痛哭出声,老泪纵横:
不是说陈氏将大兴,要出贵人,带领宗族发展壮大的吗?
怎会这样?
苍天不公,何其残忍?
吞噬了众多气血后,那道青灰怪影的形体渐渐凝实,形成了一定的轮廓。
看上去更像一个人了。
只是看真切些,轮廓之内,一张张面容层叠在一起。
那些面容,苍老而阴森,说不出的可怖与恶心。
这根本不是人,而是某种组合起来的“非人”。
所以说,这就是宗族的先人祖宗们?
不,不可能!
是了,一定是邪祟为祸,是它们雀占鸠巢,霸占了先人祖宗的灵位,冒充行事。
那非人转动着诡谲的头颅,看看角落处的几个族老,再看向陈甲公:“白云苍狗,青黄不接,族中的血脉竟凋零如斯。”
这声音苍凉而冷漠。
陈甲公颤抖着声音:“你,你究竟是什么?”
“杀了!全杀了,把他们的气血全部汲取,才能重塑血脉,再显辉煌!”
突兀的尖叫声,与刚才的语调截然不同。
“都是些劣品气血,食之无味……”
又一个不同的声调。
听得出来,这非人内部并不统一,状态颇不稳定,好像是人格分裂一般,各说各话,显得混乱。
“陈留白,我们去找他,他的血最好……”
“陈留白!”
“陈留白!”
叫魂声再起。
鼓噪而兴奋,充满了某种难以压抑得住的饥渴。
唰的!
一道飘逸的身影呼啸而至,轰然落在院落中:“陈留白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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