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内,炎帝脸色极为难看。
中书侍郎于怀之瑟瑟发抖,几番站不住摇摇欲坠。
“圣上为何一言不发?”叶太傅咄咄逼人。
“于侍郎可还有什么要说?”炎帝询问于怀之。
于怀之百口莫辩,他前几日偶染风寒,在家躺了几日,今日才觉气色好一些,岂料管家告诉他门口忽然多了八具尸首,吓得他腿都哆嗦了起来,硬是灌下几颗护心丹才勉强稳住心绪。
“此事微臣实在是不知啊!”
他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据微臣所知,这八名刺客可是东厂的人劫走的!”叶太傅知道炎帝顾左右而言他,欲把锅甩到于侍郎的身上。
“即是东厂劫走的,为何会出现在于侍郎的门口?”
炎帝也不傻,偏偏咬死不松口,于侍郎可是太后的人,将此事推到他身上,自己自然可以全身而退。
“微臣实在不知啊!”
“此事很是明了,东厂定是奉旨办事将尸首劫走,然后嫁祸给予侍郎!”
叶太傅寸步不让,如今他也是走投无路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顾怀阵营的人,而顾怀近日来,对他若近若离,他若是不摆出一个态度来,怕是哪一方都落不到好,索性与圣上翻了脸,顾怀对他才无所顾忌。
“叶太傅,你可是在暗指此事是朕所为?”
炎帝压制着怒气,今日叶太傅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妄言。
“微臣不敢,只是想请圣上严查此事。”
“此事朕定会给太子一个交代,叶太傅无须担心!”
“何时?”
都学士见叶太傅这般咄咄逼人,也是诧异,再见炎帝已是极力忍耐,忙出言缓和道:“此事还需时日一一查办,好在太子殿下并未受伤,叶太傅心系太子殿下,所以才如此心急,还请圣上莫迁怒与他。”
此话虽是在替叶太傅说情,可落在炎帝耳里,愈加的刺耳。
三人随意说了几句就退下了,待走出宫门,王御史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下。
“你方才胆子太大了,怎么敢对圣上说出那样的话!”
“此事很明了,就是圣上所为!”叶太傅忍不住气急。
“你声音矮一些,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不要命了!”王御史忙四处张望了一番,将他拉至墙角。
“王御史所言差矣,叶太傅今日维护太子殿下这番举动虽是不妥,却令我佩服,想必太子殿下也会心存感恩。”
都学士一反常态,恭维起叶太傅来,王御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将未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
“我心系太子殿下,才惹了圣怒,圣上日后定是会对我严加打压。”
此时的叶太傅不免有些后悔,可如今后悔已无用,只得死死抓住顾怀这棵大树。
“你放心,令女不日就会成为太子妃,你便是他的岳丈,早晚都是一家人。”
读学士巧言安慰。
王御史一言不发。
“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姐,小姐被人打了!”
忽有侍卫匆匆跑来,叶太傅不免心一紧,忙询问道:“灵姝怎么了?”
“叶枫忽然发疯,将小姐打了一顿!”侍卫言简意赅。
“什么!”
“你快回去看看吧,莫要在这耽搁了!”
都学士见他怔愣在原地,忙催促道。
叶太傅这才回神,匆匆离去。
王御史看着叶太傅踉跄离去的背影,不禁叹息一声道:“太子殿下可想好了?”
“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始终是要舍弃的。”
……
叶枫一刻不离地守在叶天文身侧,时刻牢记着顾怀给的旨意。
巫医简单地替他上了一些药。
“太子殿下吩咐,不必过于上心!”叶枫好意提醒。
巫医白了他一眼道:“我心中有数!”
话音刚落,叶天文就将双眼睁开了,叶枫见状,忙警惕地握住腰间的剑,岂料他不哭也不闹,就这般睁着双眼一动不动,颇为诡异。
“他这是醒还是没醒?”叶枫不禁好奇询问。
叶天文忽然叹息一声道:“醒了。”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叶枫想了很多叶天文醒来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平静。
此刻的东宫忙成一片,顾怀回来后,一刻都未歇下,将北芙要用的物件一一都添置妥当,亲历亲为,忙的不亦乐乎。
自打离开清江,顾琮之的双眉就没舒展过,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叶天文的事就是其中一件。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何须与他计较!”不免还是想要替他求求情。
“兄长莫要给他求情了,来人,去将本王寝宫的帐幔换了,就选雅致一些的颜色,从前的颜色过于暗淡了。”
“你不会当真要他性命吧!”
顾琮之跟在顾怀的身后,满脸的担忧。
“对了,快将本王珍藏的茶叶拿来,快去!待她沐浴出来,便可喝上一口。”
“他始终是阿母的挚友,而且太原水灾,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我们不能卸磨杀驴不是。”
“寝殿内的被褥也要再添置一条。”
“叶枫做事不懂变通,若是叶天文闹起来,怕是真的会丢了小命。”
“本王记得后院有一棵槐树,命人去将那处打扫出来,再添置一个秋千,记得一定要将秋千上的倒刺处理干净,快去。”
顾怀一心扑在这些小事上,好似听不见顾琮之说话一般。
“荣王殿下,您不妨先坐下,待太子殿下处理好这些事再商量也不迟。”
齐元见状,轻叹一声相劝。
“等他忙完就迟了!”
顾怀一通忙碌,这才满意地坐了下来,见顾琮之急得直跺脚,不免相劝道:“本王就是因为了解他的性子,才会如此待他!”
“他醒来定是会闹!”
“他虽爱美,却更惜命,兄长就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当真?”顾琮之有些不信。
“自然,他对本王还有用处,怎能轻易要了他的命,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话音刚落,就见北芙一瘸一拐地走来,他忙起身迎了上去:“我不是说你沐浴好了,就派人来告诉我吗,怎自己跑出来了。”
言语中全是怜惜之意,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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