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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个太原知县,敬酒不吃吃罚酒!齐元也是忍够了!
“大人这番话是要折煞微臣,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啊!”
温长宁百口莫辩,唯有跪下磕头请罪。
可齐元怎么吃他这套,本就是寻个借口发落他而已。
“哦~是嘛!”
“大人见谅,实在是今日家中还有要事要处理,明日,明日微臣定负荆请罪,与大人一醉方休!”
“温知县呀,家中有何急事?说来听听,兴许我还能帮上一帮!”
齐元有意为难。
温长宁一愣,随意想了个借口道:“只是家中妻妾不合,微臣早些回去劝开了就好,女人嘛,总是不省心的!”
齐元闻言,陡然沉下了脸,嘴角扯起一丝诡异的笑,道:“那这件事就麻烦了,今日温知县怕是劝不了了,因为你回不去了!”
他笑里藏刀,双眼紧紧盯着温长宁,看着他面上渐渐露出惊恐之色,这才满意地收回眼神,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酒一点一点倒在地上。
“因为呀,阮青死了。”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好似死的不是人,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什么!死了!”
温长宁满脸不可置信!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才一会功夫就死了!
“死了,被太子殿下一剑,把头颅给斩了下来,此刻已是尸首一具!”
齐元装作手中有剑,在温长宁的脖子上一番比画,吓得他顿时三魂丢了七魄,跌坐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愣了许久,温长宁竟痴心妄想生出逃的想法,人还未起身,云祁的剑就已出鞘,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跑什么,死他一个阮青,你怕什么!莫不是你亏心事做得多了,心虚了吧!”
云祁恶声恶语,一脸凶相,像极了阎罗殿中那穷凶恶极的厉鬼!
“我,我没跑,没跑,对对对,他死了与我何干,他们阮家做尽坏事,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云祁面露嫌弃之意,还以为他温长宁是多么狠觉之人,怎想竟是这般贪生怕死之辈,还未开审,就先吓得什么都招了!
“齐长史,太子殿下说,此事您不必插手,我将人提回去就行,今夜您辛苦,还请早些休息!”
云祁一把将温长宁提起,生生提了几次,都未曾将他提起,他还是依旧圆滚滚地瘫在地上纹丝不动。
齐元点点头,未说话。
他知顾怀防着他,定是为了北芙!
云祁觉得脸面丢尽,只得凝气聚神,咬牙切齿才将温长宁拖了起来,压着他出了门!
顾悰之自然不会让温长宁这般舒服,命两位嬷嬷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再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将他泼醒。
这两位嬷嬷办事牢靠,嘴锋严实,严刑逼供的手段更是刁钻恶毒。
顾怀回房时,北芙睡得不踏实,不知梦中看见了什么,额上全是冷汗。
“殿下,姑娘一直说着胡话,似乎很是害怕!”
素月眼含泪光,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
“让老朽来!”
巫医上前查看把脉。
“如何?”
“放心,无事,老朽等会去调制一些香料,点燃可安神。”
“好。”
顾怀稍稍放心。
莹莹的烛火,点亮昏暗潮湿的夜,半开的窗迎来阵阵的风,屋内一片寒凉,帐幔随风飘摆。
素月将窗关严,点燃了香料,北芙果然睡得安稳了一些,只是眉尖的阴霾还未消散。
顾怀倚着床榻握着她的手不肯离去。
“那个蛊术,可煎熬?”他缓缓开口。
巫医缓缓将香料添满,一点也不好奇他会这般问。
“虱子啃噬肉皮,浑身像是有数万根针刺进她的皮肤,让她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站立,只得躺在那里,如同活死人一般每一刻都受尽煎熬,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睡去,唯有每日疼得昏死过去,再从昏厥中疼醒,七七四十九天后,旧的肉皮被啃噬干后,会慢慢长出新肉,那深入骨髓的痒……能熬下来的人,老朽这辈子也只见过她一个!”
顾怀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她的体温顺着指尖蔓延至掌心,开始泛疼,一路疼到了心底,疼得他无法呼吸,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点都不敢去想,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时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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