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那,速速现身!”
绪风脸上已起杀意,与方才谈笑风生判若两人。
沉默些许,才从黑暗中走出一人,犹犹豫豫开口:“我找她!”
方才顾怀第一时间将北芙护在身后,此刻她正躲在他背后伸着脑袋张望着,因视线受限,只约莫瞧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直至黑影开口,才确定是何人,不免惊讶开口道:“墨荇!”
绪风并未松懈,依旧拔剑对峙道:“你怎在这,藏在这边多久了?”
“我来寻她!”
墨荇丝毫不畏惧,身板直挺,伸手指着顾怀身后的北芙。
“寻我的,寻我的!”北芙见状,慌忙从顾怀身后闪了出来。
她几步就走到了墨荇的身旁,将他拉至一旁询问:“你找我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寻你了吗?我原本想去你房间寻你,发现你不在,也是凑巧路过这里。”
墨荇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顾怀,见他神色冷淡面无神情,不免低头在北芙耳边轻语:“我方才见你和太子很是亲密,你与他是何关系?”
北芙干笑几声望向顾怀,只见他面上透着隐忍的克制和冷峻,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让人不自觉背脊一凉。
“你磨磨唧唧作何,有事说事,没事即可离开!”
绪风已无耐心。
“我找他与你何干,你若想走,走便是,我还嫌你在这打扰我们!”
墨荇回呛他,丝毫不给脸面,他从小在山寨长大,不懂如何趋炎附势,又正值桀骜年岁,性格脾性很是张扬放肆。
绪风刚刚收起的剑又拔了出来。
“别别别,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殿下,要不,你先回去!”
顾怀目光冷如冰霜一般淡淡扫了她一眼,带着一股令人打心底冷起的寒意,令北芙不禁后悔说出这番话来,刚想开口挽回一下,他却径自转身离开,背影都透露出几分冷意。
绪风将剑收起,与千尘对视了一眼,两人瞧了瞧北芙,露出一番意味深长的神色,二话不说慌忙跟上顾怀。
“你以后要注意言辞,不能像从前那般放肆,太子殿下面前怎可无理!”
“知道了。”
“你以后莫要在他面前出现,平日里躲着点吧。”
“知道了。”
“这里不比以前在山寨,让你自由散漫惯了,若是你跟着我一起回盛阳,这些礼数都要学会的。”
“知道了。”
墨荇收回方才的嚣张放肆,立刻变得十分乖巧懂事,北芙说也不是,骂也不是,就好似一拳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你来寻我是何事?”
他眼底好似有星辰,带着一丝期待雀跃的欢喜:“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吧,出入我也能保护你,方才我见你与太子关系不一般,你去求他,他定同意。”
“你找我就为了这事?”
“原本我只想来见见你,并无其他要事,不过现下有事了,你觉得方才我的提议可好?”
北芙不禁扶额叹息,方才顾怀的神色还历历在目,待会回去还不知如何去哄他,如今墨荇又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我与太子其实关系也是一般,此事怕是有些困难,你先跟着云祁,等日后我寻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再与他提。”
闻言墨荇有些失落,神色都萎靡了几分,却还是乖巧点头:“好吧。”
顾怀疾走如飞,像是每一步都带着不满的情绪,绪风与千尘也是紧跟其后不敢言语,忽然他蓦的停下,两人未曾反应过来,硬生生撞了上去。
“殿下恕罪!”
“殿下恕罪!”
两人犹如惊弓之鸟,异口同声。
顾怀却不在意,面上全是后悔之意:“她让本王走,本王就走?”
两人垂头不说话,深怕说错一个字惹他大怒。
“说话!”
绪风犹豫了一番,小声开口:“许是北芙姑娘深怕殿下等得太久,才这般说的吧。”
“对,对,对!”
“本王是那般没耐心的人吗!”
“深秋夜里寒凉,殿下又是大病初愈,应是担心您的身子。”
“对,对,对!”
“他们何时这般亲密了?”
“也还好吧,墨荇应该与荣王殿下更亲密一些,毕竟是墨云州之子。”
“对,对,对!”
千尘只觉绪风说的都对,不管他说什么,附和便是。
“怎这么久,他们究竟有何事需要商谈这么久?”
顾怀来回踱步,烦躁如同无形的火,在这冰冷的深夜中无声无息地蔓延。
“其实并无太久……”千尘一时嘴快,将内心的真话突口而出,他们也才走出去几十步而已。
“殿下别急,许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本王急什么,她若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回去本王就将门锁上!”
顾怀气的脸都白了,却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千尘垂着脑袋不解,不明白这有何好生气的,不过是遇到个熟人说上几句罢了。
“行,属下即刻就吩咐人将她的房间收拾一下,这几天虽是出了太阳,气温却是骤降,要命人多替她准备一条被褥,可别着凉了伤风了再传染给殿下。”
也不知千尘的脑子究竟是如何长的,竟丝毫听不出好赖话,话音刚落,就听闻顾怀衣袖下的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方才气得发白的脸色,已是铁青,双眼正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殿下息怒,千尘他这木鱼脑袋转不过弯,属下即刻就去瞧瞧,这月黑风高的,她视线不好,属下去接一下。”
绪风只觉自己在这冷风中十分的凄惨,既要绞尽脑汁安抚好他家主子的情绪,又要防止猪队友主动送死,正想回头去寻北芙,却觉不妥,就这般将千尘留下,他那口无遮拦的嘴,明年的今天,坟头的草怕是都有一尺高了。
“你去,将这烛笼拿上!”
千尘茫然,杵在寒风中仰着一张无知的脸与绪风面面相觑。
“你只管去就行,旁的别管!”
见他发愣,绪风一把将他往后推了几步,又担心他坏事,凑到他耳边低语道:“你回去了,见着她就说太子殿下伤口不大舒服,旁地什么也别说。”
他虽是木鱼脑袋,不明白为何要这般说,却很是听话,接过绪风递来的烛笼扭头就走。
“殿下,不如我们先回屋吧,您的伤口今日还未换药。”
顾怀看着千尘离开的背影气咻咻地站着,似乎气还未顺,绪风只能小声相劝。
“回去就把门给锁了!”
“是,是,是,您看着点脚下,有点暗。”
绪风只觉近日来,他家主子性情大变,总爱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人也幼稚了许多。
“你这几日跟着云祁,他可有说起如何安置你?”
北芙思来想去,总觉得墨荇跟着云祁是最好的打算。
“他的确问过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回朝,待在军营里。”
“他是禁军副将,你跟在他身边也是极好的,是能混个出路的。”
“我对这些无所谓,我还是想跟在你身边,你去哪我便去哪,我若真待在军营,怕是没这么自由,你也知道,我从小自由惯了。”
墨荇有些犹豫。
北芙心中闪过一丝彷徨,不知回朝后顾怀会如何安置她,也许会安排一处行宫让她住着,不会轻易带回东宫。
“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正惆怅之时,北芙就瞧见千尘自远处走来,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太子殿下有点不舒服,我出来寻郎中!”
“什么?哪里不舒服?”
“可能,可能是伤口吧!”
他磕磕巴巴的,已是满脸涨红。
“你快些回去吧,此事就这般说好了,你先跟在云祁身旁,等回朝了看形势我们再做打算。”
北芙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朝墨荇简单吩咐了几句,接过千尘手中的烛笼头也不回地跑开,留下千尘呆愣杵在原地。
墨荇斜眼瞧着他,神色十分不屑道:“说谎都结结巴巴,太子究竟和她是何关系,怎和我说几句话都这般不愿意!”
他虽是年轻,倒也不傻。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赶紧回去!”
千尘立马摆出一副严肃的神色。
“我认识你,你也不过比我大个五六岁,倒说我是小孩!”
“你认识我?”
墨荇不知从哪拔了一根草,此时正叼着草,十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父亲曾与我说起,越贵妃身边有两个左右副将,一个年岁年长一些,很是沉稳狠绝,另一个年岁小一些,有些朴讷诚笃,想必就是你了,父亲离朝那日,你也来送他,我远远瞧见的你。”
千尘听闻神色慢慢熏黑:“从前我与你父亲一起出生入死,原以为离开了军营,从此能安稳过一生,不曾想……”
“世事难料,若不是你们,我父亲这仇也报不了!”
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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