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曾多想。
待她回到房间时,一直紧绷着的弦才稍稍松下,这几日她大喜大悲,已然身心疲惫,命人备好热水,想要趁此机会沐浴一番。
她将衣物褪尽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竟无一块好处,原是前日出逃时,在雨中摔了数次留下的伤痕,她不禁自嘲地发出一声叹息,折腾这一番,究竟是为了什么。
“谁!”
忽然屏风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是我。”
来人是墨荇!
北芙慌忙从浴盆中起身套上衣衫。
“你,你是女子?”
墨荇只是瞧她一眼,脸上就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北芙并不在意,她一身薄衫腰身细软,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得格外清新动人。
“你怎么来了?这几日我有事缠身,未曾想到你,你可好?”
她神情自若地坐下,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
“我……你竟是女子?”
“为出行方便,遂女扮男装。”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你看起来气色好很多。”
不比之前在土牢中那般死寂,如今身姿挺拔,五官俊俏,带着一丝稚气。
“我一直与云祁侍卫待在一起,听他说你在这里,趁着天黑跑来看看你。”
白芙脑海中闪过一人,身躯伟岸,黝黑彪悍,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威武霸气,墨荇这会说起他,北芙才记起当时的确是云祁一直在他左右。
“你与云祁侍卫好像很有眼缘。”
“他说他家中有一幺弟,与我一般岁数,所以看见我就会想起他的幺弟,便亲近一些。”
墨荇的脸上悄悄闪过一丝绯红,手脚似刚长出来一般,怎么摆放都不是滋味。
“如今杀父之仇已报,山寨也被炸毁,你也回不去了,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那你呢,你有何打算?”
他踌躇一番,并未回答,反而开口询问北芙。
北芙一怔,心中是一阵迷茫,她倒宁愿顾怀不留情面将她处死,也不愿现下这般,逃亦逃不掉,留下亦是不甘心。
“无所谓在哪,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我与你一起,你去哪,我便去哪。”
墨荇笑容明媚似骄阳,好似这暗黑雨夜的一束光。
“你跟着我作何,我也不能将你带在身边。”
北芙被他逗笑,这一瞬间心中阴郁消散。
“我的命是你救的,这世上我也没有亲人了,从此只能跟着你。”
他说得真诚,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
“你也救了我呀,若不是你将我护住,兴许我早就被压在废墟中一命呜呼了,如此我俩算是一笔勾销了。”
“我当时只觉得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般瘦弱,倒是从来没想过你是女子!”墨荇害羞地摸了摸脑袋继续道:“你我就这般说定了,你去哪我便去哪,那我就走了,你好生休息。”
说罢不等北芙回答就转身离开,待门关上那一刻,忽然又将脑袋从门缝中探了进来,一脸的稚气的问道:“我明晚还能来看你吗?”
北芙听闻嘴角情不自禁弯起:“自然可以。”
他笑了笑,像是阳光从云层中拨开阴暗迸射出来一般,温和而又自若。
顾怀一夜未眠,次日清晨北芙去见他时,眼角下的乌青若隐若现。
“殿下,昨夜是否没有睡好?”
北芙轻声询问,刚说出口就觉实在蠢笨,不免有些懊恼继续道:“伤口定是疼痛难忍,自然是睡不好的。”
顾怀不管是躺着还是趴着,都觉难受,遂干脆起身,北芙进来时,侍女正在给他更衣。
今日他一身暗紫色长袍,脸色虽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减俊秀,整个人如同高高在上的皎月,清冷高贵,让人情不自禁产生一丝敬畏。
她很是自然地从侍女手里接过腰带,伸手将他环住,将腰带由腰后向腰前缠绕,为避免扯到背上伤口,特意系得松垮了一些,如此举动,难免有些身体接触。
她的柔软发丝轻轻地在他的下巴处划过,引起他眸中某些情绪翻腾,侍女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就退了出去,独留两人相处。
顾怀的下颚靠着她的头顶,顺势低头瞧她,此时她抬头,几乎面对面贴着脸,寂静的气氛持续了一瞬。
“怎么穿起女装来?”
他的声音沙哑平淡,将方才的炽热压了下去。
“殿下可否借一身男装于我!”
“本王的东西为何要给你!”
赌气之意十足,从昨日开始,他便一直这样故作冷淡,她虽处处讨好,也不能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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