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夜深了都不曾回来,她只得拖着病弱的身躯去寻他,岂料顾怀都到家了,她却丢了,全村人一起出动,才在路旁的沟中找到她。
此番举动定是顾怀特意为之,他竟还记得。
“太子歇下了?”
顾悰之瞧着这帐篷内的光线瞬间亮了许多,心里有些不解,就寝何须这么亮。
“还未歇下,似有些烦心的事情扰乱他的思绪。”
绪风将烛笼有意放在北芙的脚边,眼神似有似无的瞄向她。
北芙闭眼装睡,闷不吭声。
“那有劳你了,劝他早些歇下!”
顾悰之是个君子,虽对北芙赖在这边不走这事颇有些不满,但是到底男女授受不亲,独留他与娄沐心在一起,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是不利,如此三人在一起,也算是清清白白。
绪风听闻呵呵干笑着,笑容略微的僵硬,只得摸摸脑袋退了出去。
听见门帘翻动声,北芙默默松了一口气。
“你就这般躲在这边,不怕太子动怒吗?”顾悰之将她的小动作瞧的真切。
“这难道不合你心意吗,你不是说让我趁早断了攀附太子的念头吗?”
北芙睁眼瞪了他一下,怎么现下好像并不想她在这边呆着的模样。
“你明白就好!”
他幽幽回道,好似心中所想被揭穿一般,不免神色有些闪躲。
“殿下,那边两位姑娘已经歇下了,荣王殿下让你也早些歇下。”
“知道了。”
顾怀静静的坐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回答。
绪风虽对儿女情长不是很懂,但也看出顾怀与北芙之间有些奇怪。
“今日本王,是否……是否做得有些过……”
绪风正准备退下,顾怀却犹豫开口,言辞闪躲,说得不明不白。
“属下愚笨,不知殿下所讲的意思!”
顾怀眉毛微微蹙起,不满地撇了绪风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轻轻叹息一声,流露出一丝无奈说道:“今日我对那谢鼎,是否过于残忍,令人害怕。”
“怎么会,这才哪到哪,殿下今日不过尔尔,比起往日……”
绪风只觉这番话有些好笑,丝毫听不出顾怀话中的意思,比起往日他的作风,今日所做之事简直不值一提。
一个凌厉的眼神,将他后面的话生生给堵了回去,绪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起来:“属下的意思是,谢鼎十恶不做罄竹难书,这般让他死了到底是便宜了他!”
顾怀知他无意冒犯,并未加罪于他,北芙看他的那个眼神总是在思绪中挥散不去,那眼神是恐惧,是厌恶,是抵触。
所以她宁愿跟旁人挤在一起,也不愿与他共处一室。
这若近若离的感觉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殿下兴许是多想了,据属下对北芙姑娘的了解,她这人心思比较细腻,因是觉得荣王殿下与娄沐心男女有别,深怕被人口舌,才留在那边的。”
绪风见顾怀始终心思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心不忍,只得绞尽脑汁想出一番说辞来劝说他。
“真是这般吗?”
顾怀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侥幸,急于想为此事找个理由说服自己,终究还是觉得这番说辞有些牵强,眸中多了几分沮丧。
“殿下,谢鼎已死,死无对证,我们有些被动。”
“你我都知此事是太后所为,即便本王留谢鼎一条命去殿前对峙,又如何?那人早就心知肚明,此事兴许他也参与其中。”
顾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是刻骨的怨毒,仿佛丛林野兽茹毛饮血一般,心中强烈的恨意涌上,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殿下,夜已深,歇下吧。”
“出去吧,暴雨将至,今夜定不会安稳,你需谨慎一些。”
“属下明白!”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狂风卷着骤雨怒打着地面,雨水疯狂飞溅,瞬间迷雾一片,天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暴雨汇成瀑布,电闪雷鸣如同白昼,令人心里不安。
帐篷在怒风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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