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趁着顾北忱去游泳馆游泳的时候,将人绑走。
顾家担心绑匪撕票,不敢声张,私底下却派遣了整个保镖公司上千号人全城进行地毯式搜索,找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找到他。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绑匪是将人藏匿在附近渔村的渔船上。
小小的木渔船,底板被撬开,留有狭窄的空间。
绑匪将顾北忱的眼睛捂住,整个人塞进去。
黑暗挤压的空间里,顾北忱双手被绑在身后,整个人弯曲着锁在狭小的空间里,双腿连动一下都不行。
四周充溢着死鱼的味道,臭得让人作呕。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乱了阵脚。
他观察了一天,通过气味和风向,以及船上绑匪的只言片语,确认了自己所处的地点大致是在何处,以及绑匪们的情况。
在隔天早晨借着想上洗手间的理由,短暂逃离那个无法动弹的狭小空间,重新站在船面上,将看守的绑匪打下海底,开着渔船上了岸逃走。
被抓来的一天,绑匪只给他吃生鱼,他每次都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压根没有真正进食,再加上与绑匪搏斗中耗费力气还受了伤,顾北忱跑了半个小时着实没力气,整个人摔在地上。
那是深秋的早晨,路边的金黄树叶徐徐飘落,他倒下的时候还听到树叶沙沙作响。
树叶腐烂混进泥土的味道充溢在他周围,比渔船上的鱼腥味还让人难受,他想要爬起来,可全身没有任何力气,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那些年,他为了顾扉寻,久居南山寺,日日虔诚信佛,时时抄写经文,为顾扉寻祈福。
久而久之,当真将佛主当作信仰。
当时他无力躺在地上,内心暗暗向佛祖祈愿,如果佛祖救他,他愿意一生信佛。
佛主未给他回应,可她出现了。
绝境之中,有个白皙的身影冲破所有天旋地转的灰暗,出现在他面前。
是个女孩。
脸庞白皙娇嫩,双眼明亮纯真,身上透着清浅的茉莉香,好像一双展开的白色翅膀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他闻到淡淡的海棠花香。
海棠花香压制住树叶腐烂的味道和臭掉的鱼腥味,让他感觉重新被拉起来,回到了真实又美好的世界。
从此,他愿一生臣服于她。
-
那天早晨,裴南枝骑着自行车要去学校,刚巧在半路上看到有个人很是狼狈地倒在地上。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胆量和魄力,她竟然就那么走过去,打算看一看那人到底怎么了。
然后,她看到了顾北忱。
她跟顾扉寻是同班同学,开学那天见到顾家所有人陪着顾扉寻来报到。
顾扉寻犹如仙女,顾北忱也犹如天仙,裴南枝对这两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所以,当她看到全身脏兮兮满是恶臭的顾北忱躺在地上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上去将人抱起来,着急询问:“寻寻哥哥,你没事吧?”
顾北忱累得全身无法动弹,双腿还有伤,艰难吐出一句,“送我回顾家。”
当时裴家也住在南湖别墅区,裴南枝已经在那边生活了三年,自然是知道顾家的住址。
她将顾北忱扶上自行车,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艰难地载着他回了南湖别墅区。
到别墅区门口,保安看到顾北忱吓得不轻,赶忙叫来顾家人将顾北忱接回家。
顾承允背着顾北忱往家里跑的时候,顾北忱终于缓过神来,回头看到那个女孩站在原地。
她的脸颊和额头满是汗水,刘海都被打湿,身上的校服凌乱不堪。
但她却对他露出了最天真甜美的笑。
……
暗夜里,彩色霓虹从玻璃倾泻而下,映照在顾北忱白皙的脸庞,他慵懒地撩起眼睑,仰头饮尽杯中酒。
修长的手指捏着玻璃杯稳稳搁在旁边的圆桌上,他转身拿起黑色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裴阅,我是顾北忱。”
-
挂断电话后,裴南枝抬眸望着镜中的自己,莫名想起了那个穿着校服裙摆努力载着顾北忱往家里冲的女孩。
许是那些画面勾起了她曾与他亲密相依偎的真实感,裴南枝脑海里的顾北忱与记忆里十一岁的顾北忱重叠,突然变得没有那么冷淡。
裴南枝轻咬着嘴唇,弯翘的睫毛颤了颤,眼波流转,白皙脸颊略带粉嫩,像是被露水点缀的海棠花,无端勾起纯净又迷人的诱惑。
她承认顾扉寻说的话直击她心脏,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竟然开始在心底思考与顾北忱结婚的可能性。
顾扉寻说的每一点都十分有道理。
裴氏早些年在老爷子手里的时候,风生水起,转到裴晋元这辈突然直线下滑,也不是没有项目更不是没有人脉帮衬,就是生意没能做起来。
或许裴晋元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
万万没想到的是,裴阅刚入公司第一年就打了响亮的一炮,直接在公司炸出火花,在商圈打开了名气。
外人都说,裴阅继承了裴家老爷子的经商之能,是天选继承人。
裴晋元瞬时从躺平赚钱一跃而起,怕裴阅抢走公司是一回事儿,另外他更不爽别人将裴阅与他作比较,又口口声声说裴阅才是老爷子的真传。
因此,裴晋元赶忙将裴阅直接调到国外,紧接着又搭上陆家这条线,就是想着能将陆家手里的项目拿过来,怎么也能在今年打下漂亮的一仗。
裴家和陆家的联姻势在必行,即便裴南枝现在直接去找裴晋元拒绝联姻,裴晋元有的是办法让她必须遵从。
只有找到能压制住裴晋元的人,这件事才能最终得到解决。
不得不说,顾北忱是最好的人选。
裴南枝相信顾扉寻说的话,只要顾北忱答应结婚,那婚后他必定会是个愿意负责任的丈夫。
至于爱情,她也从未奢望过,顾北忱给不了,她也不会强求。
可是,怎么才能让顾北忱答应结婚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裴南枝脸颊发红,就连眼尾也泛着嫩粉的红晕。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把主意都打到顾北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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