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钟也反应过来,自己钻死胡同了,但同时他又明白另一件事,顿时眼睛发亮:
“你支持为兄?你不觉得为兄这样很自私?丢下家里的亲人不管,而是去外面闯荡。”
沈冬素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在外面干出一番事业。
父母亲和爷爷,还有我和仲阳,只会以你为荣。怎么会拖你后腿?
哥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永远都支持你。
家里有我和仲阳,你放心。”
天太黑,但沈冬素还是看到沈林钟眼中,闪过亮晶晶的东西。
真是个单纯的少年,这就感动哭了。
“冬素你也放心,等为兄有了建树,就是你的最强后盾。
那时有无数大好男儿等你去挑,为兄一定要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沈冬素干笑两声,嫁人这事,她真的不在意好嘛!一辈子不嫁也挺好的。
她隐约猜到沈林钟在凌王府干什么,他没读书,想出人头地,只能走从武一条路。
虽然又苦又凶险,但对于没有一丁点背景人脉的农村人来说,这是个大好机会。
翌日天才亮,沈冬素陪大姨母、大麦大莲进镇摆摊。她主要是采购一些东西,并不在镇上久留。
至于二姨母和阿沅,她俩则进县城摆摊了。
二姨母胆子心细,听莫修谨说了县城的情况,又觉得小镇太小,有她和大姨母两个摊位,再怎么卖,一天卖出的粉也有限。
干脆她把小镇的市场全部给大姨母,自己和阿沅则去县城开拓新市场。
她很有干劲,已经租好了驴车,小推车也搬走了,今天开始正式和阿沅姐进城摆摊。
最开始几天有二姨父和大山表弟陪着,等两人熟悉了县城,就不用男人陪,母女俩就行。
大姨母一路上都在夸二姨母能干,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都是,因为她的眼疾拖累大麦和大莲了。
大麦忙安慰母亲,酸辣粉生意好,天越冷吃的人越多,这样下去,一个冬天赚的钱,就够在镇上租个店铺。
到时候不光卖酸辣粉,冬素还说会多教她几样吃食,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沈冬素最爱听表姐们聊天,有种浓浓的人间烟火气,小人物的小梦想,小目标,小愿望,一点点地完成,那种感觉,让她也能从中汲取到力量。
到了集市摆好摊位,大麦就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摊位三个人完全顾得过来。
沈冬素背着竹筐在小镇上转悠,结果遇到一个极意外的人,凌王府的刘管家正在收羊毛、兔毛和棉线。
出的价格很高,摊位前排满了人。
沈冬素都心动了,结果一想,自家用的棉线还是在村里买的,哪里有多的卖给凌王府?
明年要不要多种点棉花?卖药方的一千两银子,都没花多少,要不要多买点地,种棉花和桑麻?
可一想到十亩的藕塘还没汲满水呢,光一个藕塘就够沈家人忙了,暂时还是别买地了。
银子留着,万一藕塘几年没收入,还得靠这笔银子来维护。
她思索发散的很快,几乎是看到某一样东西就想到一件事,这不,看到卖笔墨的店,瞬间就想到冯文生。
这烂人还想娶县太爷的女儿!也不用他那自大又自私的蠢脑袋想一想,县太爷会不调查一下吗?
知道他跟两个姑娘定亲又退亲,还把一个姑娘的肚子弄大了,还会让女儿嫁给他吗?
真是蠢而不自知!当她买好东西回到沈家村的时候,还没到河堤,就听到村里传来热闹的哭喊声。
她第一反应就是,二房又来闹事了?
没办法,成条件反射了。
再一想,不应该啊,沈林钟带着那么多人在沈家干活,沈爷爷还当了村长,二房再怎么犯蠢也不会这个时候来闹事啊?
小黑狗接了出来,很好,放心了,没人来家里闹事。
她一把抱起小黑狗往村里抱,热闹的是二房家门口。
只见沈青牛被绑在一棵大树上,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一个道士拿着桃木剑围着他念念有词。
沈青牛一直在喊:“我不是,我没有,阿奶,你信我啊!”
沈奶奶却对道士说:“绝对没错!我孙子被牛附身了!
半夜睡着了嘴里发出牛叫声,早上还说自己不想吃饭,想吃草。
我家那老水牛死的冤啊,肯定是回来讨债了。”
沈冬素听了一头雾水,扯过一个村民问:“这是干啥呢?”
那村民好笑道:“你奶奶说青牛被牛魂附身了,请了道士来驱邪。”
道士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烧了一道符灌给沈青牛,对朱氏道:
“接下来七天,吃的不可见荤腥,睡觉要睡牛棚里。
老道已经把它从你孙儿体内驱走,放心,那老牛是忠厚,投胎前想回主人家看一眼。”
朱氏千恩万谢,付了钱,又给道士煮饭菜。沈青牛一直在树上绑着,村里的孩子围着他笑闹。
还编了顺口溜:“沈青牛,变水牛,半夜三更哞哞叫,一天三顿吃青草,哭的鼻涕顺嘴流!”
沈青牛哭啊哭,呜呜,仲阳,你害惨我了!
沈冬素看了一场热闹,脸上和村民一起笑嘻嘻,心里却不禁后怕。
如果当初她被蒋氏和沈父发现不对劲,也请了道士来驱邪,那被绑在树上的人就是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沈青牛驱邪的一幕影响,当天夜里,沈冬素非常罕见地梦到了原主。
梦里的沈冬素还是原主,而她像看戏一样,看着原主和冯文生在一起的画面。
河边柳树下,原主在哭,柔柔软软的神情,头一回说了一句硬气话:
“你要不帮我,我娘就要把我嫁给傻子。
我一定要去你的学院,告诉你的夫子你是个负心汉。”
冯文生的眼神从不耐烦到变得狠戾,从躲开这个麻烦精,变成将这个麻烦精永远解决掉。
趁原主转身之际,一掌重重地推向原主的肩膀。
随着‘扑通’的落水声响起,沈冬素瞬间惊醒,肩膀上的掌印烫的吓人。
怎么回事?原主为什么要给她托梦?
她已经知道是冯文生推的原主啊!只是还没想到好的报仇方法而已。
她在心里默念:“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肩膀上的掌印依旧在发烫,心也狂跳的厉害,这个感觉让她明白,惩罚冯文生,并不是原主的执念。
那她这个时候给自己托梦,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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