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脸色一暗,分开众人,进去里间的时候,便见林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是一脸苍白、了无生气了。
翠禽跪在旁边,不住的抹泪:“方才还好好的,换了衣裳,还叫太医诊了脉,娘娘还说自己饿了,要吃鸡汤银丝面,嫌屋子里吵,叫其余人都出去呢,正说着话,天上一道惊雷,娘娘还说这雷声真大,躺在床上,便不出声昏过去了。”
陆慎颤着手去探林容的鼻息,见有温热之气从手指间拂过,这才说得出话,回头怒喝道:“把太医院的人都统统叫进来!”
不独太医院的人,还有林容自江南征召进宫的名医,此时都统统侯在外面,就是为了预备不测。其实林容这才生产很快,也不过才一个多时辰,末了,也宣了太医进去把脉,见无事,林容便叫人出去传话,叫人都回去歇息,不必再候着了。
众人都在外面收拾医箱,正要退下,便见一个小黄门急匆匆赶来:“诸位大人,快去瞧瞧吧,皇后娘娘不知为何,突然昏过去了。陛下大怒,今夜还不知怎么收场呢,你们怎么也敢收拾东西回去?”
众人大惊,赶忙进得殿内,一一诊脉探查,又叫了稳婆来详细询问:“娘娘并没有大出血,方才自己还坐着说了会儿话。”
其中一位胆大的上前道:“陛下,娘娘脉象无异,只是因生产亏了些气血罢了,现时昏睡过去,大抵只是太累了的缘故。”
又拱手:“待臣施针,不消片刻,便会醒来的。”
陆慎凝神望着那小大夫,帝王毫不收敛的怒气,令殿内一片濒死的冷寂。
随即陆慎开口吩咐:“施针!”
那小大夫上前,去了银针上来,针灸的穴位也并不多,不多两三处罢了,便见林容幽幽转醒,她这时脸色有了点血色,似眼皮极沉重,勉强瞧了一眼殿内跪着的众人,便又幽幽合上。
陆慎坐在床沿上,紧紧握着林容的手,柔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容仍旧闭着眼睛,微微摇头,道:“我困了……”说罢这三个字,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仿佛整个人身处在一条颠簸的小船上,不知过了多久,那黑暗被漫无边际地光亮所替代,耳边似有人在抱怨:“这条山路是真难走,这车回去非大修不可,回去跟办公室的茹姐说点好话才行啊。”
旁边有人接道:“老张,就说不要开这辆车了,什么年代了,还手剥车,稍微爬点坡就熄火了……”
这些声音仿佛离得极近,就在耳旁一样,一字一句得极为清晰,渐渐得那谈话声小了起来,又不知过了多久,旁边似乎听见有人在笑:“还是小林好啊,人年轻,一上车就睡着了,不像我们这把老骨头。”
这是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林容似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她使劲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十足地徒劳。
她正觉得沮丧,忽地一记刹车,林容砰地一声装在前座椅背上,倒吸一口冷气,顿时从哪混沌地梦境中抽离开来。
开车的司机咬着牙骂:“这谁家的小孩儿,冷不丁从巷子里窜出来,幸好我开得慢……”
林容捂着额头缓缓抬起头,见是单位那辆熟悉的老爷车,旁边坐着的是科里的老油条,师兄坐在前面,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正转过头来问:“林林,没事儿吧?”
林容呆呆地摇摇头,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她木木地问道:“咱们出发的时候不是下大雨了吗?”
师兄点点头:“那谁知道,才下了一小会儿,忽然一道惊雷,那雨就停了,干打雷不下雨。该我们运气好呗!”
运气好?林容喔了一声,望着师兄,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惜一个人面容能改,眼神是改不了的,一个在古代度过一生的师兄是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有点疼却又不十分的疼,她一时分不清,哪里是现实了?
见林容这样,旁边坐着那位老同事调侃道:“哎呦,小林睡了一路,迷糊了,再盯着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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