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不知道,不过那封信也是小侯爷的计划吗?”
沈君曦轻推了下萧宸胸口,将他推离半分,
“不是,你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
萧宸恍若未闻她指责的抓住她冰凉的手,将其握在掌心,轻轻揉搓,温声问道,
“小侯爷的手为何像是热不起来似得?”
“要你管。”
沈君曦抽回了手,冷傲的眉间冰冰凉凉,但萧宸却能看出她这会儿心情好的很。
“对了,病秧子,方才你不难过吗?”
忽然的一句话打断了萧宸的思绪。
他低头,一片柔软地望着沈君曦,
“不难过,他如何待萧宸,心里都不会再难过,萧宸心中没有他的位置。”
全都是你。
他这一眼,仿佛在看着全世界,满满的都是她。
沈君曦恍然有些触动,是啊,沈青林怎么待她,她也不怎么难过,最多替娘亲委屈。
……
这时候,范晓冷面阔步的走了进来,沉声说道,
“小侯爷,皇后暂时被押了下去,陛下说了,此事与小侯爷无关,小侯爷可以先回去,但宸王还需向宗正院解释他迟迟赴宴的原因。”
沈君曦站起身,心觉皇后倒台前还惦念着拖人下水。
这皇帝偏心起来果真可怕,还能听她的指控。
萧宸朝着范辉微微颔首,回道,
“本王迟到是去见了母妃,母妃宫中以及沿途宫人都可以作证,范大人只要去询问便能得知。”
“如是这样,倒也不用去宗正院,下官这就去查。”
范晓朝着萧宸拱手,退了下去。
沈君曦略略挑眉,低声道,
“呦,功夫还不错?跑那么快?”
萧宸如实回道,
“小时候与榕国来的姑姑学过内功,但不及小侯爷半分,如今丹田无法聚气,提气吃力。”
沈君曦犹豫了下,缓缓说道,
“晚些时候,小爷回头教你一门功法心诀能使你内力得聚,但你身体你自己知道,保命用,不可轻易用。”
萧宸眸光微亮,朝她露出一抹温缓的笑,
“萧宸欠小侯爷的越来越多,还不清了。”
沈君曦自顾自坐回椅子上,
“兴许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才遇上你这么个讨债鬼。”
说着,她翘起二郎腿,意味深长的望着萧宸,不以为意的笑道,
“哪日你要是背叛小爷,小爷定会一掌打的你七断七绝。”
“何为七断七绝?”
就听沈君曦不痛不痒的淡淡道,
“七断,心脉断、血脉断、筋脉断、肝肠断、肾水断、骨骼断、腕脉断,七绝,心绝、情绝、恩绝、欲绝、苦痛绝、生死绝、相思绝。”
萧宸错愕愣住,他久居宫中全然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独特的掌法。
沈君曦年纪不大,但内力极高,这得益于生聚养生诀。
生聚养生诀,自内而外修炼,外柔内刚,以爆发内劲为主,手法以掌为主,运转舒展犹如太极,但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
太素九针结合生聚养生诀,一掌下去,寸断他人肝肠心脉,穴位内脏都错打不了半分。
前年唐门江枫被她拍了一掌,修养了一年听说都有些瘸。
沈君曦想为萧宸的毒找他帮忙,起码得先得帮人家治好腿。
就这么等了得有大半个时辰。
范晓与一袭绣青粉荷花宫裙宸贵妃一同进来了。
她身着宫装留仙裙,走进来就自带一股倾国倾城的仙气,极为出尘。
在用灵狐血膏滋润修养了一个月后,宸贵妃的容貌恢复的七七八八。
黛眉如弯月,五官完美,雪肤莹白,她在脸颊上同样画了精致的青荷花钿,遮挡了“奴”字烙印,唇脂为浅粉色显得尤为年轻清艳。
虽然她披了斗篷,但里衣实在是薄,这身装扮不是冬日穿的,沈君曦脑子里一瞬闪过,
【宸贵妃想见皇帝,故意换了行头。】
一进门,沈君曦坐在太师椅上朝着他们微微颔首,她的小腹刚刚又有些疼,不舒服。
她觉得熟人,点个头就行了。
范晓不觉得有什么,她却意外对上了宸妃隐有不快的眼神。
宸妃对她有意见?
“儿子拜见母妃。”
萧宸撩起衣摆朝着宸妃跪下行礼。
见到萧宸脸上的伤,宸妃蹙眉,冷着清魅的脸问道,
“宸儿,你又犯了什么错令皇后娘娘生气了?”
见母子两人一跪一站,沈君曦暗想,难怪萧宸日日循规蹈矩,这宸贵妃未免太讲究规矩了。
萧宸一如既往的温顺回道,
“儿子昨日赴宴晚了。”
“不过在书院呆了月余,你便将本宫日日教诲你的东西全忘了?规行矩步,安分守常,你又是不听话。”
宸妃眼底不是没有怜惜,但比怜惜更多的是失望。
她走向沈君曦,朝着她微微屈身,低头道,
“小侯爷,本宫多谢您愿仗义救吾儿于水火,只是吾儿愚钝,该是时常给小侯爷惹是生非。”
沈君曦望着宸妃,心觉该是流言传进她耳朵里了。
她觉得怎么说云皎月与母亲是故友,便起身朝她礼貌拱了拱手,客气解释,
“九殿下生性温良,容易遭欺,晚辈行事不羁,如有逾越之处还望宸妃娘娘见谅。”
能让沈君曦客气的人并不多。
宸贵妃算是一个。
“小侯爷多次帮助本宫母子,本宫无权怪罪小侯爷,只望小侯爷早日将吾儿放出书院,他年纪尚小,心性全不成熟,还需本宫教导一二,日后再去江南。”
跪在地上的萧宸听到母亲这么说一时僵住。
他起身看向沈君曦。
沈君曦不甚为意地回道,
“宸王是娘娘的亲儿子,自然由娘娘自己安排,晚辈无权过问,更谈不上放,娘娘且放宽心。”
萧宸朝着宸妃拱手求道,
“母妃,儿子在小侯爷身边一切妥帖,儿子不愿回宫。”
沈君曦当下就瞪了萧宸一眼,意思是,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显得小爷和你娘争你似得!
宸妃秀丽的眉峰拧起,转身说道,
“不许无礼,此事晚些再说,先随本宫去见陛下,向皇后认错。”
沈君曦哑然。
看来宸妃是全然不知道发生的事情。
她这么单纯耿直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凭榕国长佑公主光环?
她觉得萧宸回宫还能有命?
等到萧宸跟着宸贵妃走了,沈君曦没顾及范晓还在,坐回太师椅上,不屑吐槽道,
“小爷还不稀罕呢!”
静默的坐了会儿。
范晓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门外的禁宫军。
他眼中闪着犹豫,他不像是沈君曦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人都能攀谈。
他的身份,尤其是不能与沈君曦近距离攀谈。
百无聊赖的沈君曦看出了范晓的难处,她起身,大步走向门口,在范晓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拿出一张纸,塞进范晓手中,
“姑公想知道的信息都在这里,是否接到京中,姑公自己选择,等会儿再帮侄孙一把。”
一句话轻轻落下,便走出了勤政殿偏殿。
跨出门槛第一件事就是踹倒了殿门前的烛灯架,
“这事就这么了了?如今陛下不待见小爷了,小爷这就滚!滚出京中还不行!”
范晓愣住,他这位嚣张的小侄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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