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从地上拔了一颗干枯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轻飘飘的开口:“我没想无是律法,也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王爷,人生短暂,我不喜欢一直忍气吞声。”
说完,宋凝忽然轻笑一声,语调轻快:“本以为会挨顿打的,但没想到,我爹竟然这么给力。”
“给……力?”温寒舟清冷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错愕。
不仅仅是因为宋凝口中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汇。
还有她的坦荡。
“就是,厉害。”宋凝晃了晃狗尾巴草:“我知道王爷叫我来的意思。”
“王爷是个重情义的人,但站在您的位置上,有些事情,又必须得做。”
宋凝三两下跳下石头,几步跑远。
她转过身子,遥遥的对着温寒舟笑:“我想说的是,我宋凝,此生所求,不过家人和自己好好的安稳的活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求,王爷,告辞!”
宋凝身姿灵巧,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温寒舟静静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头竟然翻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走了两步之后,温寒舟又停住脚步,弯腰捡起了地上一片白色的手帕。
手帕子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这手帕他见过,是宋凝的,之前,宋凝总喜欢用这手帕子在花草上沾点露水净面。
温寒舟脑海中漠然浮现出宋凝那双清透眼睛,鬼使神差的,他将这块手帕,收进了袖子里。
宋凝回到破庙之后,就看到庙里窗口上,有个人影,正在伏地书写。
她好奇的凑过去,就看到宋彦端正捧着一张黄色的草纸,用燃着后熄灭的木材当笔,一字一句认真的写着什么。
月光之下,这位中年男人的面容近乎于虔诚。
柳氏一边叹气,一边照着月光补衣裳。
“娘,爹在干嘛?”宋凝好奇。
自己老爹读书这么用功?
那也不能这么拼命啊。
柳氏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此地旱灾,你爹在写信给他以前在朝中的旧友,想要借银子来修水坝。”
柳氏的声音刚落,二房三房那边就传来一声冷哼。
李氏的声音刻薄:“大哥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装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呢,早知道今天,之前大哥就不该贪污!”
宋凝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李氏,李氏不服气的瞪了回来:“我哪里说错了吗?大哥贪了那么多银子,平时也不见让我们捞点油水,现在遭难了,倒让我们跟着吃苦!”
“你可以滚。”宋凝指着门口:“二婶,要我送送你吗?”
李氏不说话了,宋彦端叹了口气。
宋凝忍不住压低声音:“爹,有凌王在,您操这个心干嘛?”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确实是一群自身难保的囚犯。
“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宋彦端放下笔,笑着摸了摸宋凝的头:“凝儿,百姓苦啊。”
宋凝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前世末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有一群异能者自身都难保,还要庇佑着一群普通人。
宋凝不是他们,但也好奇,且敬佩他们。
“快睡吧,苦了凝儿了。”柳氏帮宋凝铺好被褥,宋凝却有点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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