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细雪被东风卷起,寒意森森。
谢风月穿了一件月牙白的对襟襦裙,裙边上细细的编了一圈毛上去。外头又罩了一件同色的披风。头上因得有伤,乌黑华发只用一支玉簪挽起。
时下文人雅士,都是时兴以浅以简为雅。以繁以复为俗,甚至有些文人骚客,寒冬腊月得只着一件夏日的宽袍,手中还学那些公子王孙的拿把扇子时不时的扫一些冷风在那裸露的胸膛上。
前厅厚厚的门帘挡住了寒意,谢风月掀帘入内。就见着平日里趾高气昂见谁都颐指气使的谢风予,如今脸上堆满了柔婉娇气的笑“多谢公子衍救我姐姐一命,她受了伤不愿过来。今日我寻了上好的梨花酿来就当是替月姐姐感谢你了。”
与他同桌的女子也巧笑嫣然附和“予妹妹可真是用心良苦了。”话音一转她声音不大一小又刚刚能让人听清“月姐姐腿上也伤了吗?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啊”
谢风月挑眉“怎生运气如此好,一进屋就能碰到嚼舌根的戏码。”
王衍坐在主桌左下首,他侧着身子听着谢夫人说着话。谢风月一时瞧不见他的模样。
她脚步袅袅娜娜,腰间环佩相撞声音悦耳动听。轻咳几声后开口“原是我来得晚了。”
几道目光唰唰的射来。谢风月身姿不变,脸上却是一阵惶恐“母亲不会怪罪于我吧。”
谢夫人神色倒是平静,下首的谢风予却是站了起来“谁让”她身旁的女子急忙扯住了她衣角,将她又拉了回去。
谢夫人抿了一口茶,语气淡淡“你才受了伤过来敬谢一杯热酒便早点回房吧。”
谢风月欠身行礼“女儿谢过母亲心疼了,只是我一想到昨日之事就心悸后怕。如今幸得有公子救助才能有幸回母亲跟前尽孝。”
侧身又施施然向着公子衍行礼“谢过公子大义,只是只是大夫说了我头伤未愈不宜饮酒。今日我便冒失以茶代酒了,还望公子见谅。”
王衍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女郎娇弱模样,现下与她在悬崖上一刀毙命的狠厉样子截然不同。
他起身拱手回礼“女郎不必客气,像昨日那种情形。任谁见了都会心生不忍出手相助的。”
谢风月抬头与他对视,他脸上诚恳无比一副公子端方的模样。
要不是她昨日亲耳听见那句不救。见他这副光明磊落的模样,谢风月不得感激涕零啊?
王衍不知道的是,他正式见她未来夫人第一面时,就被她在心中批了三个大字“伪君子。”
谢风月敬了茶后,就朝着谢夫人盈盈一拜“母亲,女儿这就去宗祠了。”
谢夫人闻言眼皮一跳,还未等她开口。
公子衍就问了出来“寒冬腊月的宗祠还有祭祀需要谢家女郎操持吗?”
他眉眼冷冽,却偏生嘴角噙着笑。
她抬眸,泪珠挂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上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王衍继续问道“可是戳到伤心事了?是我唐突了。”他像是懊恼一般饮下一杯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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