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便是明哲保身,连寺卿大人都没动作,他们哪能去做这出头鸟。
方怀信便是这样被抓走了。
最后到的是匆匆赶来的刑部官员,听着是小殿下亲传,来人是刑部侍郎郭文。
郭文跨进来,里头已是人满为患。
孟良身为主判,坐的是公堂主位。
在下头的侧方,加了一个圈椅,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坐在上边,晃着小腿。
身后站着的人面色带些阴柔,头戴幞冠,腰悬金袋,面容和善。
郭文当即上前,“臣,见过殿下。”
“本该是孙尚书亲自前来,可邸中出了些许差错,便谴了下臣,万望殿下恕罪。”
奶团子没吭声,她对这些官大官小恕罪不恕罪的不太了解。
此刻又有苏展在身侧,她这小脑瓜子都不乐意再动一下了,眼巴巴抬着头瞅苏展。
苏展无奈一笑,替她开口,“郭大人辛苦,正事要紧,请入公堂。”
“是。”
还是老话重提,桩桩件件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方景和穷凶极恶极刑处死;方怀信知而不检,徇私枉法,除官,刺面,流放三千里。
方家财产罚没,方父方母杖八十,流放。
又将方景和手下那一堆乌合之众一一处理,沾染人命的施以绞刑,寻常作恶的杖责以为戒。
连同同安知县的乌纱帽也一并端了。
有郭文见证,提笔记录,盖了刑部公章,只待上呈天子案前,陛下大手一挥,此事便可这般结了。
谁知苏展却道,“陛下口谕,此事小殿下可全权做主,判处合理合情,不必送至他眼前徒增繁琐。”
孟良与郭文一惊,竟是没料到小殿下三岁多点,陛下已是宠幸至此。
面上不敢显露分毫讶然色,恭敬道,“臣谨遵陛下口谕。”
唐秋年失手杀了人,逃不了一死的。
刘婉心下又是解脱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悲哀,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唐衍越过人群去看那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心绪起伏。
他与父亲不亲近,终归是血浓于水,可父亲咎由自取,他也明白事理。
只盼着父亲下辈子能再不步前尘。
“慢着。”衙役正要上前押人,苏展悠悠的话语却又传来。
那张白净的面皮上温和有礼,语气也柔,“诸位大人明察智判,苏展闻之肃然。”
夸得真心实意,下一句却转了个弯。
“只我家小殿下心善,眼中留不得半点腌臜,这恶人实是罄竹难书,也不必等立春前后了,小殿下特赐即日行刑,以告慰亡魂。”
众人无有不应。
复杂的判完了,便到了唐衍一家。
唐秋年的结果已成定局,再加些罪名也只是让他去得更加不体面一点。
可几人着紧唐衍,便由孟良判两人和离。
后续再由兆尹府贴出公示,以官府的名义对刘婉察举的义行加以赞扬。
也算是将对母子俩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至此,这一出事儿便告一段落。
虽然处置了恶人,得了好结果,可几个小孩却有些慌乱。
奶团子此刻哪还有一点方才那威风八面的模样。
哭唧唧地拽着苏展的手。
几个孩子站在太学门外,都各有各的心酸凌乱。
只因着此时太学大门已然紧闭!里头学子早走了个空!
季楚舌头难得打结,“……无事,父亲当会体谅的。”
赵驰纵就差和薛小胖抱在一起哭了,两人本就前科多多,今日连书都带不回去了!
又是罪加一等!
日子不好过啊。
苏展笑看奶团子那泪眼婆娑,“小主子慌些什么,陛下不会罚您的。”
陛下本就没盼着她在学里习得些什么,权当哄她高兴呢。
谁知奶团子却是哇的一下哭出来,“我的糕糕——呜呜,米有吃完,要坏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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