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碎发,也湿漉漉的。
那时候的舒杳,刚转学到辅川三中没几天,认识的人极少,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沉野是谁。
虽然少年浑身上下的冷淡气质,的确令人忌惮,但因为他帮了她,舒杳并没有觉得多害怕。
她捡起那湿漉漉的篮球,男生也走到了她面前。
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认认真真把篮球擦干,而这过程中,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谢谢。”舒杳微笑着把篮球递到他面前。
沉野没有接。
他把伞合起,靠放在她身旁的墙壁上,随即把身上的校服脱下递给了她。
舒杳低头看了眼,十分感动。
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
而此时此刻,沉野同样给了她一件外套,只不过这次,不是递,而是直接扔过来的,生生盖住了她的上半身。
舒杳本来还挺费解,拿开外套时,却一下明白了。
她抱着小狗进屋时,小狗身上还是湿的,以至于她胸口的衣料,也湿了大半。
舒杳有些微尴尬,拿着吹风机进浴室把自己整理好。
出来时,沉野换上了家居服,正坐在地毯上陪小狗扔球玩儿,嘴里叼了根棒棒糖。
舒杳扫了眼茶几上的包装纸,是柠檬薄荷味的。
难怪在电梯里,他身上香香的,原来是棒棒糖的味道。
舒杳这才想起来,高中徐昭礼和赵恬恬在旁边甜甜蜜蜜,而俩人尴尬对坐的时候,他也会吃棒棒糖打发时间,估计是觉得无聊。
没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习惯。
沉野看着挺有闲情逸致,但小狗的兴致却明显不高,眼神和肢体都透露着一种“算了,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玩儿”的敷衍。
舒杳蹲在它身边,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今天好像不太开心,是身体不舒服吗?”
但是刚才洗澡前还好好的啊。
沉野:“因为你把它的发型毁了。”
舒杳:“……”
这么记仇吗?还真是谁养的狗像谁。
她担心地问:“那怎么让它开心起来啊?”
沉野:“抱抱它。”
舒杳半信半疑地把小狗抱进怀里,抚摸着它背上的柔顺毛发,脑海中的记仇俩字,让她联想起微信消息的事,不由觉得有点抱歉。
“对了,之前你为什么突然给我发个句号啊?”
“……”沉野说,“清理一下好友。”
果然如此。
“抱歉啊,你换了名字和头像,我确实没有认出来,所以才问你是谁的。”
“嗯。”
“那后来,我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也没认出我来?”舒杳眼睛一眨,给足了暗示。
是吧,一定是吧。
都是老同学,给点面子。
“不是。”沉野把嘴里的塑料棒随手扔进垃圾桶,回答得理所当然,“单纯记仇。”
“……”舒杳再次确定,不愧是父子。
舒杳低头看着小狗,挠挠它脑袋,它就呜咽呜咽地蹭她手臂。
这一刻,烦闷的心情,好像又被治愈了大半。
本来因为下雨失去了遛狗的机会,舒杳已经打算离开了,但她突然发现,在客厅里陪小狗玩儿,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过了会儿,小狗好像累了,躺在她大腿上闭着眼睛,呼吸和缓。
舒杳不敢挪地,又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于是突然想起《宝物记》的日常任务还没做。
她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玩了几天,这种日常任务对她来说已经得心应手,但很快,她又发现了难题——她卡关了。
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
舒杳不服气地换卡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成功。
就在她想去把卡面升级的时候,沉野不知何时从卧室打完电话回来了,瞟了眼她的屏幕。
“别用千里江山图,换诗文壶。”
“有什么讲究吗?”
“属性侧重不一样,搭配起来效果也不一样。”
“……”舒杳知道有卡面属性这种东西,但是她从来不研究,搭配全看卡的等级,以及卡面是否顺眼。
换了卡,果不其然顺利通关。
“你也玩这游戏啊?”
“玩过一阵。”
玩这游戏的,确实也有不少男生,所以舒杳并没有特别惊讶。
沉野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怎么会玩这游戏?”
“还不是为了工作,这游戏最近这么热门,我们也得蹭蹭热点。”舒杳无奈叹气。
“不好玩?”
“也不是,还不错吧,但是带着工作的心态玩儿,趣味性大打折扣。”舒杳的双手在地图上不断移动,边打边回,“而且,虽然卡面非常美观,但目前的人物,基本都是大众较为熟知的文物,比如千里江山图、清明上河图,对于我这种职业挂钩的人来说,太熟悉了,吸引力就变得没有那么大。”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沉野的目光顿了顿。
“还有呢?”
“嗯……还有就是有些冷门人物的设定有点单调和片面化,比如长沙窑的诗文壶,设定是穿着土黄色长衫的绅士,卡面泯然众人,网上都没什么人提,所以我刚才也忽略了,但其实就文物本身而言,长沙窑的诗文壶上出现过很多脍炙人口的情话,比如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果能把情话大师这个梗加到这么严肃古板的人物身上,感觉是不是蛮有反差的?”
没听到沉野的回答,舒杳抬头,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好像犯职业病了。”
“没有,很有想法,下次我让他们改进。”
舒杳惊讶:“你?”
沉野握着杯子靠在沙发上,淡淡笑着,慵懒又不羁:“他们不是每个月都会给玩家推送调查问卷么。”
舒杳:“……”
她上一次听到类似的话,好像是赵恬恬说自己参与了一个3434亿的大项目。
后来知道她只是双十一的时候,在某宝上买了两双筷子。
陪狗狗玩到阵雨渐渐停歇。
舒杳打算回家。
沉野绅士地提出送她回去,但她拒绝了,他也就没坚持。
临出门前,狗狗又叼着她的裤腿不让她走。
舒杳扯着裤子,无奈摸摸它脑袋:“我下次再来。”
它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
舒杳刚转身,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了,你上次说徐昭礼结婚的事情,我问过恬恬了,她说没关系,可以去,我等会儿把收件信息发你。”
“……”沉野点头,“行。”
门开了又关。
一人一狗站在门口,盯着紧闭的门板,谁也没有动。
几秒后,沉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和徐昭礼未婚妻赵昧儿的聊天界面。
屏幕上空空如也。
自打加了好友就没聊过
他简短地发了条消息:【婚礼,能加两个位置吗?】
赵昧儿:【谁啊?】
沉野:【赵恬恬和她朋友。】
赵昧儿:【徐昭礼n年前的暧昧对象?大哥你要是不想我们结婚明明可以直接说的,还辛苦你满世界找人。】
沉野:【卡号。】
赵昧儿:【得嘞!马上安排,坐哪桌随您挑!坐徐昭礼脑袋上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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