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四哥相比?落败是迟早的事。”萧屹答。
“四皇子看上去温吞得很,一副老好人模样,他真有这么厉害?”许皓之不信。
“老好人?”萧屹轻嗤一声,喝了口酒,“虎头,你看人的眼光还有待加强。”
“那你和你四哥相比呢?”曲墨然问。
“他太弱。”萧屹回得很平静。
曲墨然大感惊讶,萧屹行事向来沉稳,从不讲大话。
“此话怎讲?”曲墨然追问道。
萧屹看了曲墨然一眼,淡淡道:“就字面意思,他身体太弱。”
原来是指这个?
曲墨然笑着一哂:“争夺皇位又不是上阵杀敌,身体强点弱点并不影响上位。再说了,他身边不是一直有神医跟着?想来他的病还是能治的。”
萧屹半垂眼眸,冷静道:“他手握皇位,却无武力相护,犹似稚子身藏万金。我强取之如探囊取物,所以,于我而言,他太弱。”
曲墨然沉吟片刻:“你就如此笃定?”
萧屹一笑,并不搭话,抬手给曲墨然和许皓之倒了杯酒。
“此次秋猎,是带大哥和虎子来散心的,只管喝酒吃肉就行。”
“对,对,对,还是喝酒吃肉爽快。太子和四皇子之间你死我活,关我们屁事!”许皓之两手抓肉,正吃得不亦乐乎。
曲墨然释然一笑,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多烦忧。以后的事,遇到再说。
于是,三人便烈酒就着烤肉,吃了一宿,喝了一宿。
这时的三人,怎么也不会料到,烈酒对日后的萧屹来说,已成穿肠毒药。
在被太医诊断出心神有损后,萧屹便禁了烈酒,很长时间都没再碰过。太医说烈酒会使他心神脆弱,邪妄增强,增加失智狂躁的风险。
于是,整个皇宫内都不再许烈酒出现,就连各种盛典,也只敢用水酒代替,生怕扰了萧屹的心智。
但能扰萧屹心智的,哪里只是烈酒?姜宁贴身服侍萧屹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随着时间的流逝,萧屹疯魔得越来越严重。
姜宁将皇宫内所有能引发萧屹记起沈灼的物品,全清理得干干净净,可端王府里的,他就无法了。王府的每一处,都有沈灼的痕迹。严格来说,整个端王府都是沈灼布置的。
萧屹现在一月之中,有二十日住在端王府,甚至连下朝办公也移至王府内。端王府的书房已俨然成了第二个御书房。
这日,王府书房内,萧屹双眼半阖,手撑着头,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姜宁觑了觑,见萧屹维持这个姿势已有一盏茶时间,不由担心。
他上前小声道:“陛下,是否要休息片刻?”
萧屹缓缓睁开眼,姜宁一瞧,顿时怵然一惊!萧屹眼里竟已是血红一片。
姜宁忙躬身低头,向后退去。他眼光四处打量,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又惹萧屹发病。
然后他注意到了书案上有一本打开的奏折。这个折子姜宁知道,是刚才郑国公亲自送来的,他嫡长子给家里添了丁,特来给嫡长子请封世子头衔。递完折子后,郑国公还塞了姜宁两颗金豆子,挺好的一桩喜事。
陛下怎么就犯病了呢?姜宁皱眉暗思。
只见萧屹眼底血红,目光凌厉,将茶杯重重掷于地,怒声骂道:“十四年了,已经十四年了!这个蠢材,就是爬,也该爬回来了!他到底干什么吃的!!”
“他还让朕要等多久?!”
姜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骇得全身一颤,半声都不敢再吭。
萧屹用手撑着头,只觉头疼欲裂,他一把将书案上的折子扔出去,“啪”一声,击在房柱上,砸出深坑。
“连孙国山那老匹夫都有嫡孙了。他是残了还是废了?!什么军队,这么久还练不好!”
姜宁俯在地上,瑟瑟发抖。那一刻,他希望自己聋了。
今天当值的,看来是一个都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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