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白面无须,神采奕奕地坐于龙椅之上。显得格外年轻俊朗,仿似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几岁。
其实,挺好看的。
一直跟随萧屹打天下的老臣们,不由都有些恍惚,他们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萧屹,英姿勃发,俊美无俦。
难道,这就是陛下剃须的原因?为了年轻俊美?
某些心思缜密朝臣,心里不由一震,仿佛突然之间,窥见了帝心。
细心的朝臣很早就发现,他们的陛下好像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容貌?
曾经有人这么提过,可当时大家都觉得是无稽之谈。想当初萧屹在战场上厮杀,刀枪不长眼,受多少过次伤,也从没见他爱惜过半分。
只有姜宁知道,这是真的。萧屹不仅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容貌,也还越来越在意旁人的容貌。
姜宁记得在两年前,发生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那一年正逢三年一次的春闱,来参加考试的人才济济。殿试的前十名,全是有名的才俊,尤其是状元和探花郎,不仅有才,还很年轻,也是有名的美男子。
一个是京都声名盛隆的公子,一个是南淮有名的风流才子。
按往年流程,前十的名次萧屹早已圈定,这几人只需在殿前露个脸,然后跪听名次即可。可偏偏金殿传胪时,出了意外。
一甲三人跪在太极大殿上,萧屹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久久未语。
殿下三人,有两人很年轻,一人剑眉朗目,风度翩翩,一人眉目清秀,温润如玉。
由于从小读四书五经,长期浸润于书卷,相由心生,便自有一股萧萧雅秀的风华,端的是才华与相貌并重。
良久,萧屹一挥手,示意传胪官把金榜和朱笔拿至近前。他拿起笔,当着百官的面,把状元和探花的名字,划掉了。
在场所有人,惊呆了。
金榜上排在后面的人,依次递补上来。于是,产生了天盛史上第一个替补状元和最老探花郎。
“许虽明,邓公仪,你二人才华出众,见解独到,是难得的人才,理应为国去最艰苦的地方体察民情,一展你们的抱负。”
萧屹当场下旨,让许虽明和邓公仪去了北海最偏远的两个县城上任。
本该是状元和探花的两人呆若木鸡,完全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许他们终其一生,也想不明白。
不仅他们想不明白,朝中的百官也没一人能想明白。
姜宁叹了口气。若不是他看到萧屹眼底又泛起血丝,他也不会明白。
是夜,萧屹在冷宫的遗址上踱步,口中轻声喃喃:
“她最是爱看好颜色,若有旁人长得好看,她定会被迷了眼。”
“这万万不能。”
“撵远点,她就看不到了”
姜宁闻言,心抖了抖,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听到,面色如常的服侍在萧屹左右。
再后来,刑部郎中姜守智的儿子在南部军营立了大功,姜守智想借机在京都给儿子谋份差事,让儿子安定下来。老姜家可就这么个独苗。
可谁曾想,五年之内谋了三个差事都黄了。姜守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便求到了姜宁这里。他与姜宁细数起来,祖上也算是同宗。
于是姜宁很委婉提醒他,男子,特别是以军功立身的男子,不必过于爱惜容貌,也许凶悍一些或者丑一点,会更得圣心。
姜守智这才注意到自己儿子面容确实太俊。他略一思忖,便让儿子从耳根到下颌,给了自己两刀。原本清俊帅气的脸,生生毁了。可人却顺利地留在京都,谋了个兵部员外郎的位置。
姜守智重金来谢的时候,姜宁对着苍悟院的梧桐,良久无语。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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