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里面空空如也。

经过刚刚那么一出，不知为什么，他能明显感觉到她与他说话的语气比之先前亲昵了许多。

于是，沈知言刚想出声的话语，就被硬生生堵在了那里，他想说，沈氏的秘书是为沈氏工作的，不是为你私事跑腿的，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换了说辞。

“老李，绕路去福记。”

看着她眼睛还红着的份上，这次便不说她。

司机老季闻言，惊讶地从后视镜里望了自己的老板一眼，心里暗叹稀奇。

自老板进入沈氏，几年如一日，从未迟到过，现下若是绕路去福记，恐怕就赶不到八点之前到公司了。

不过既是老板自己说的话，那他也没有必要多嘴。

在下一个路口，果断掉头转弯。

而沈昭昭因为沈知言的话，也是更加心花怒火，少女的喜怒哀乐全在脸上，此刻她便是眉眼弯弯地对着旁边的男人说道，“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声音甜甜糯糯，乖巧至极。

沈知言瞥她一眼，心里也涌出了点不同的感觉，但他表面还是神色如常，“嗯。”

于是，因为这一小插曲，沈知言破天荒地迟到了。

这是四年来，他唯一一次迟到。

刷卡进入专用电梯，彷如镜子一般的电梯墙壁映射出两人的影子，他神色淡淡，她忙碌异常。

偏头，看向手忙脚乱的沈昭昭，沈知言叹口气，无奈说道，“我帮你拿。”

她不像是去买糕点的，倒像是去进货的，每个口味她都要，每个颜色她也都要，每个造型她还要。

加起来大包小包，竟有那么四五袋。

买糕点的时候沈知言没有下车，是老李陪她去买的，等他俩回来的时候，他都快看完整个早间的金融新闻了。

他的时间，还未如此荒废过。

鲜少的耐性也在等待中渐渐消磨。

但所有不耐，都在见到她的那刻瞬间消散。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手心里不知道捧着个什么东西，她身后的老李也带着笑意，喜悦是会传染的，看着这幕，沈知言心里的躁意也不知不觉少了很多。

罢了，是他自己要来的。

小姑娘就这样一路维持着好心情到了车上，关上车门，大眼睛亮晶晶地，也是到了这时，沈知言才发现她手里捧着的竟是一个小老虎形状的马蹄糕。

老虎，他的生肖便是属虎。

看着递到眼前的小老虎，沈知言伸手接过，还不待他出声，前边的老李已经笑呵呵开口。

“沈总，这是大小姐特意给你买的，我说放袋子里一起带过来，她还不乐意呢。”

短短半小时，老李谈起沈昭昭已是一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语气。

闻言，沈知言眼眸微动，良久，说了声谢谢。

自母亲去世，好像已经没有人再惦记过他。至于那人，想到什么，沈知言目露厌恶，面上也极快闪过一抹阴鸷之色。

不提也罢，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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