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城思索片刻后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人多显得心诚些。”

“那我也去。”张雅兰不想留在家里，听顾锦程鬼哭狼嚎。

同重真两师徒说了几句，顾成茗四人出了门。

车上，在家里没问出来的问题，顾成茗开口问了。

“爸妈，锦程和真真不肯给大哥捐肾，是怎么回事？”顾成茗手握着方向盘，特意没有安排司机。

有些话，不方便让外人听。

顾永城和张雅兰神色一紧，两人明白，顾烨庭都跟顾成茗说了。

顾文林愣了愣，他诧异看向顾永城和张雅兰：“老四和真真的肾也配上了？”

这倒是没听说。

顾文林只听顾真真说，顾今歌的肾配上了，但她不肯捐给大哥。

当时顾文林还觉得顾今歌不懂事，太自私了。

大哥对顾家太重要了，他支撑着顾家的根基。

大哥若是垮了，顾家也会一蹶不振。

没了顾家，她哪里来顾家千金的光环？

若是没了顾家，像她那样给沈怡君戴绿帽子，沈家会不追究吗？

顾永城没好气道：“当时不知道老四和真真的肾也配上了。”

“不知道？”顾成茗冷厉的视线，从后视镜射向顾永城：“爸，你们检查过他们两个的单子吗？”

“大哥说，你们一听顾今歌的肾配上了，就迫不及待去抓她，要她给大哥换肾。”

顾永城不明白，顾成茗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的质问他。

理所当然道：“她是顾家的女儿，顾家养她。关键时刻，贡献一颗肾给她大哥，有什么问题？”

顾成茗皱起眉头。

他想起在医院里面，大哥说的那些话。

大哥说，顾家太偏心真真，伤了顾今歌这个真妹妹的心。

大哥郑重其事自责和懊悔他们的偏心，他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此刻，顾成茗心里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顾今歌不愿意给大哥捐肾，因为顾家偏心。

可对顾锦程和顾真真，特别是顾真真。

哪怕知道她不是顾家的亲女儿，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对她的态度，甚至更加维护。

顾成茗忍不住问道：“那你后来知道了真真的肾能配上，为什么大哥还在排队等肾源？”

“早一点给大哥换上，大哥不是早一点脱离危险？”

顾永城沉默了。

他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那日顾真真的话。

她说要是顾家敢挖她的肾给顾烨庭，就到处去说她苛待养女。

虽然事后，布娃娃被发现，顾真真把一切都推到了邪祟身上。

顾永城却无法再有用疼爱宠溺的心情，去对待顾真真。

“老大这不是已经等到肾源了吗？”张雅兰小声道。

“万一大哥没等到呢？”顾成茗沉声道。

张雅兰犹豫片刻，用更小声的声音道：“真真不愿意给老大捐，我们也不能用强。她毕竟，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传出去，会让人说闲话。”

这次换顾成茗沉默了。

旁边的顾文林也皱起了眉头。

顾成茗满脑子，都是大哥带着哭音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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