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眼珠儿一转,问道,“大福公公果真是路过?”
汪大福扯着嘴角笑笑。
他可不敢说,是陆陵川让他夜里埋伏在长信宫来抓贵妃的把柄。
“奴才打扰了。这就告退!”
汪大福转身就溜。
“小喜子,快来,送送你师傅!”沈窈存心让他没脸,扬声唤人。
小喜子送汪大福刚出了长信宫的垂花门,头上就被重重敲了一下,“混账东西,如今这日子过得比你师傅都滋润!”
汪大福回到兴宁宫,帝王寝殿里四处寂然。宫人们安静的守在各处,虽尽职尽责,却面无表情,泥塑木雕一般。
只有南书房里,窗棂上透出来明亮的烛火,影印着年轻的帝王手握朱笔,沉溺于政事的影子。
他走进去,果然,陆陵川正埋头在批阅折子。
汪大福心疼的道,“陛下,该歇息了。”
见皇帝充耳不闻,他只得又往金龙茶盏里添了些热水。
“长信宫查得如何了?”
陆陵川收了笔,合上奏折,这才抬头瞥了汪大福一眼。
“那里一切正常。”
汪大福小心翼翼的回道。
陆陵川又重新展开一份奏折,笃定的说,“朕不信。那沈窈如此骄矜,就没有对朕的一点怨言?”
汪大福抚额,长久无言。
皇帝已经彻底疯了。
竟然下旨让他溜进长信宫,去密查贵妃。
还说只要听到贵妃嘴里说出一句抱怨,忤逆,或者思春的话,就立即把她身边所有的宫人,都抓起来治罪。
汪大福钻草里趴了好几个时辰,从天擦黑直到夜幕沉沉。
只看到长信宫里一派与世无争的其乐融融。
罪证是一点没找着,他却吃够了苦头。
躲在暗处,在满院子的烤肉香味里,汪大福憋出了一身臭汗,又惹来蚊虫,叮了满身的包。
他如实向皇帝回道,“禀陛下,贵妃娘娘的确不曾有任何不妥的言行。”
陆陵川不信,狠戾的打断他,“你别为贵妃说话。你要是不愿意揭发她,朕有的是法子,让那里的宫人开口。”
汪大福明白,那些让人开口的法子,无外乎就是动刑了。
可一旦动刑,不免会屈打成招。
此时,皇帝眼眸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汪大福心里腹诽,如今陛下也太小气了,怎么就费尽心思去找贵妃的罪证呢?
虽然他战战兢兢,还是忍不住问皇帝,
“那若查出贵妃娘娘真的有罪,陛下会如何处罚她啊?”
陆陵川凉凉一笑,嘴角抽搐,“贵妃若敢背叛朕,那朕会剜了她的心,再烧成灰,把灰放在这枚香囊里。”
汪大福一听,腿都软了。
他“咕咚”一声,跪在皇帝身边,“奴才以这颗脑袋发誓,娘娘是清白的呀!”
他说完,匍匐在地,等皇帝发话。
对汪大福的以死明志,陆陵川视而不见。
他轻轻抚摸着昔年沈窈为他所绣的鸳鸯荷包。
骨节修长的手,久久停留在鸳鸯交颈之处。
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对儿鸳鸯虽然羽毛凌乱,翻着一对白多黑少的眼睛,依旧交颈缠绵,相携相伴。
那日雨夜对峙,陆陵川于盛怒中扯下荷包,狠狠的砸向沈窈。可是事后,他又默默把它捡了回来。
然后在每日的晨曦中,把这枚荷包贴在心口,才能潦草睡下。
陆陵川把荷包收入右衽,踢了汪大福屁股一脚。
然后背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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