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罢,谁都不敢褫夺了她贵妃的封号。毕竟,她还有个太傅爹爹。
春浓见沈窈神色困顿,不由得又埋怨了几句,“你总说这长信宫好。好什么?出门去请个安,接个驾,都要早起一个时辰。”
“别说了。好春浓!给本宫取些鱼食来。”
从步辇上跳下来,沈窈又恢复了神采。
她提着裙摆,小跑到池塘边,坐到太湖石上,将鱼食投入水中,又就着一圈圈的涟漪,去逗弄着里面放养的小鱼小虾。
春浓不甘的嘀咕,将沈窈的寄情山水自然,看做不思进取的自暴自弃。
当初她随沈窈进宫,太傅一再嘱托她,要照顾好沈窈。这才三年呀。好好的一个姑娘,还未到双十年华,就已经红颜未老恩先断吗?
帝王无情,比寻常的世间男儿更加凉薄。
“小心。”
“轻些!”
小喜子指挥着两个粗使太监,搬了一筐鸡蛋进来。
“这是什么?”春浓瞪大眼睛,这满满一筐鸡蛋,长信宫一时半会儿可吃不完,天气越来越热,那不得臭了坏了呀。
“我可没这么大的肚子,都是娘娘的主意。”
小喜子委屈的朝池塘的方向一努嘴。
“唉!”
春浓一跺脚,跑去找沈窈问个究竟。
“我昨儿看了一本关于农桑的书,其中有一章讲六畜,其中提到可以用棉被和温水来孵化小鸡。我颇想试试?”
春浓闻言,脚一软,直直的跌倒过去。小喜子赶紧出手搀扶住她。
“我对不起太傅大人呀。”
春浓顿足捶胸,一阵嚎啕。
沈窈捏了捏眉心,吐吐舌,嘴上没说什么,但指挥着小喜子将鸡蛋抬进了后院一隅的棚子里。
沈窈取了二十枚鸡蛋来照着书试验。
她笑自己,作为在这奢靡富贵的熙和王朝后宫养鸡的贵妃,她应该是古今第一人。
忙活得一身是汗,沈窈又好好泡了一个澡。
泡澡用的香花,就地取材,就是长信宫里栽种的玫瑰,蔷薇,香草等。
这样丰饶,自给自足的日子,让沈窈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她甚至生出几分自得,她一个人,不要男人的情爱,也能过得很好。
春浓捂着心口,歇了好一阵儿,才打起精神来照顾沈窈。
“你身子不好,就歇上几天。我身边,夏荷,小喜子也够使唤了。”
沈窈坐在菱花铜镜前,举着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泼墨般的青丝。
春浓不允,她接过沈窈手中的梳子。
如今这不着调的贵妃,她不时时刻刻放在眼底,哪里能放得下心来。
给沈窈薄施脂粉,换上一身鹅黄的衣衫,又梳了一对娇俏的双髻。
“傅昭仪请你去她那里小坐,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沈窈一回到长信宫,就不想出门,但想到今日给春浓的刺激过大,还是乖乖儿的点头答应了。
午后日头向暖,春浓取了伞,扶着沈窈一路向西,往傅昭仪住的关雎宫而去。
走了一半路,水榭歌台,岸芷汀兰,一片自在风光,沈窈脚下踌躇,多盘桓了几步。春浓也不催促她,只给她举着伞。
耳边传来一片笑谈声,乌泱泱的一群朱紫衣袍的人,簇拥着一个明黄身影,已在十几步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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