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颂常觉得虽然他如今脚踏在实实在在的地上,魂还落在贺玥身上纠缠着。
他前世没认清自个的心时,不解为何有人会为了情爱祭了半条命去,四六不着的癫狂模样惹人发笑。可情爱真是寻摸不清的东西,等宁如颂嚼出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到头来他疯癫的比任何人都彻底。
贺玥想着宁如颂的话,享富贵这说的真挚,可和裹了糖霜的毒药也没什么两样,凭她的智商手段一定会在皇宫里喜提一日下线游的!
“您甭给我灌洗脑的话,富贵也得有命享。”贺玥避过身子,不去看他的神情,把想的话给捋顺说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会抖些小机灵,可顶天了也谈不上心机手段,皇宫对我来说是个龙潭虎穴,我不敢闯。”
贺玥感受到宁如颂离她更近了,清冽的味道令她有些不自在,接下去说的话也让她自己脸皮涨红,“是我不地道,我毁约,您怎么想我都成!”
贺玥还是不看向宁如颂,眼睑有些愧怍的泛红,人家把她特地为难他的事给做到了,又欢欢喜喜的下聘,她却反悔拒绝,她还没做过这么厚脸皮的事。
宁如颂心底半点都不气,在这世上大抵没人比他还了解她,她现在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她爱财更爱命,何况她还没有经历上一世的事,还没有上一世爱财。
“别愧疚,是我心甘情愿,玥玥是个善人,不落忍拒绝而已。”宁如颂轻声细语,每一句话似温着的酒一样,能烫到人的心头里。
宁如颂把怀里木盒中最底下的一张契书拿出来,弯腰握着她的手,轻柔地把她手打开,契书放了上去,“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你瞧瞧这样是否可行?”
贺玥捏着契书一角,垂眸看起来,惊地手腕都颤了颤,讶然出声,“您到底图的什么?”
这张契书不是胭脂铺子的地契,上面是宁如颂的承诺,约定如若有一日宁如颂纳妾,或者贺玥觉得过不下去了,可以凭着这份契书要求他签放妻书。
上面麻麻烦烦地盖着各地的官印和东宫的太子印,盖下官印就说明在各地官衙都备下份了,就算他是太子抵赖不了!
“图一个贺玥。”宁如颂笑出声,垂下凤眸眨也不眨地看向她,“你别怕,宫里的腌臜事不会污到你眼前,父皇和母后那边自有我应付,宫外我备下了皇庄,成婚后,你想呆在皇宫里也可,想呆在皇庄里也成。”
贺玥不再把宁如颂当一个无害温润的公子,他太能把握人心了,贺玥全程思绪带着走,他的话很密很多,最后他问可不可以,成不成,贺玥迷糊着点头,“可以,成!”
等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贺玥懊恼地想说些什么,可宁如颂将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含着朦胧的水雾之感,“玥玥,我好欢喜,我若负你,便叫天神罚我不得超生!”
他的身子在轻微地抖,心跳地好快好快,恍惚间贺玥觉着他不是人,是一截正在活过来的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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