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迢的暴怒截然不同,此时此刻的宋念知,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淡淡倦意。
楚修已经走了,她慢悠悠起身,扯过内裳穿上,表情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
果然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今后便都能平静以待,宋念知系着衣扣,俨然已经学会了如何接纳楚修的碰触。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宋念知看了眼大亮的天色,微不可见地轻叹了口气。
这般荒唐,实在颠覆她自小学习的礼教,那抹羞耻似乎仍萦绕在胸口,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看来还是不够啊。
得更快适应和习惯才行,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些无关紧要的束缚,也该一并抛了,左右已经进了宫,许多事情便无法再由着她的意愿而为,纠结太多,只会徒添困扰。
这般想着,门被敲了下,传来清箬的声音:“娘娘?”
宋念知收回思绪,叫了清箬进屋。
“你的脸如何了?”清箬被打了一巴掌,宋念知一直放心不下,只是碍于楚修一直在场,顾不上去关心查看。
清箬笑了笑,轻声道:“姑娘放心,没什么大碍。”
话虽这么说,可她脸上的红肿印子却依旧明显,宋念知叹了一声,起身下床翻出一瓶药,拉了清箬坐下要替她涂。
“使不得!”清箬吓了一跳,“姑娘是主子,怎能……”
“好了。”宋念知打断她,沾了药膏的指尖已经轻轻碰上了清箬的脸,“如今,我身边也只有你了,又何必再讲究那些规矩。”
清箬抿了抿唇,垂下眸不再拒绝,只是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泛红的眼眶。
宋念知昨夜刚侍过寝,身子还没恢复呢,就又撑着来了一回,等涂完药,已经差不多耗光了她的力气。
她叹口气慢慢坐下,脸上的憔悴却根本无法掩藏。
清箬心疼不已,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姑娘再睡会儿吧,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了,得赶紧养好身子才行。”
宋念知睡不着,可实在乏力,还是依言躺了回去,想了想又道:“去叫人备些热水罢。”
身上不爽利,沐浴清理一番,能舒服些。
“好。”清箬轻轻应声,很快出去办了。
一个时辰后,宋念知沐浴完毕,换上崭新的衣裳,被褥也都换了新的,重新坐回床上,宋念知已经缓和了不少,不似刚才的疲乏。
清箬给她垫了个枕头,宋念知靠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喝着温水。
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清箬犹豫半晌,压低了声音:“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宋念知喝水的动作一顿,眼底没什么温度:“既来之,则安之。宋家一案尚在彻查,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宋念知如今的立场实在算不上好,一个被人送进宫的玩物,想做点什么,委实不容易。
也幸得宋家如今尚未定罪,宋念知还有时间。
宋念知的父亲好歹是一朝太尉,就算要量刑定罪,也总得把存疑之处查个清楚,只是冉相显然有备而来,估计拖不了太久。
在那之前,宋念知必须想出办法,最好,是能争取到一个和楚修谈判的机会,尽可能地保住家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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