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匿藏了暗河,幽深得异常,仔细看俊脸还有些许霞色。
他开口时声音也有些奇怪,他说,“小姐,我不走,就在这,你先松手。”
当时虞念还死死抱着他的胳膊。
那一年,虞念已经玲珑有致了。
可那一年虞念并没理解阿宴眼底的幽暗,她缠着他,恨不得要往他身体里钻才叫安心,非但没松开他,就连睡觉也要搂着他的胳膊才行。
那晚阿宴没离开她的视线,就靠着床头而坐,虞念睡在他身边,紧紧搂着她。
也是那晚阿宴嗓音喑哑,跟她说,“小姐,你不能仗着自己未成年就……”
就什么呢?
“就为所欲为。”
那时候的虞家千金没明白阿宴话里的意思,现如今的虞念,彻底明白了。
电梯到了。
江年宴也跟着她出了电梯,一直送到房门口。
这处楼盘上年头了,所以走廊不长,一层两户。邻居出门倒垃圾正好跟虞念撞了个正着,见她身边跟着一位挺高的男人还多看了几眼,笑呵呵问她,“男朋友啊?”
虞念一时间挺尴尬的,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邻居很快下了楼。
虞念心想,幸好隔壁不是个八卦的人,否则这件事极有可能又成为楼底老太太们的茶余饭后。
曾经有段时间她家不光是虞倦洲来,江择也来,所以在小区的老辈人眼里她的生活扑朔迷离了些,当然也有不少人难听的话传出来。
源于当时有好八卦的人问过江择,江择说了他俩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之后虞倦洲被小区的孩子们好奇问话,被问到是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他也没否认,因此,舆论翻车。
为此虞念还埋怨过虞倦洲,虞倦洲也是挺委屈的,他说问他话的就是几个小孩子而已,小屁孩能懂什么呢。
但小屁孩不懂,小屁孩的家长懂。
现如今,江年宴又出现在她的小区,被她的邻居撞个正着,虞念暗自祈祷,希望这不会是常态就好。
江年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虞念以为他有话要说,所以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她等着他说话,他却没开口,而是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有考量。
“宴少还有什么事吗?”她主动问了。
江年宴下巴微微一抬,“开门。”
虞念啊?了一声。
江年宴淡淡地说,“我送你回家,礼尚往来,你是不是要请我进门喝口水?”
虞念诧异地看着他。
讨口水?
车里又不是没有水。
“宴少,这么晚了——”
“你想让左邻右舍都看见?”江年宴打断她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虞念开了门。
可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能看见他的就那么一个邻居,而且已经看到了,她还怕什么左邻右舍看见?再说了,哪来的左邻右舍?
江年宴进了屋后虞念有一瞬的紧张,提着一颗心给他倒了水,递给他的时候说,“宴少喝完水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发生过司霆远试图激怒他的事件。虽说车行一路他都没找她算账,可一旦他秋后算账呢?
江年宴也没接水杯,似笑非笑问她,“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有。”虞念否认。
“没有?”江年宴微微俯身,看着她,“那你急着赶我走干什么?还是也突然良心发现背着我跟其他男人约会不对了?”
虞念说,“我跟司总在谈项目的事,之前两家有过合作你也是知道的。”
江年宴反客为主,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轻笑,“谈相亲项目?”
虞念一噎。
“我只知道司霆远在跟我示威。”江年宴态度慵懒,“他对你的关心好像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边界。”
虞念闻言一叹气,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江年宴也没叫住她。
稍许他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一眼就能瞧见站在镜子前洗脸的虞念。
虞念也是聪明没关门,反正目前就是洗个脸而已。
江年宴双臂环抱斜靠门边,“始终没明白一件事。”
虞念正在往脸上涂卸妆油,轻揉着脸,“什么?”
“你先洗脸然后洗澡,不觉得麻烦吗?怎么不干脆洗澡的时候一起洗脸还省事。”
虞念揉脸的动作一滞,显然没料到他能问这么个问题。
“你以前就一直有这个习惯。”江年宴低笑。
从前他跟在她身边,她的一些个生活习性他都看在眼里。像是她的这个习惯,江年宴老早就不是很理解。
虞念觉得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就是很奇怪。
不是问题奇怪,而是从江年宴嘴里问出这个问题就很奇怪。
想了想说,“很多女生都这样吧,没什么奇怪的,像是很多人还先刷了牙再洗澡的呢,那洗澡的时候不能刷牙吗?”
江年宴想了想,一挑眉,也对。
“我就是觉得脸上带妆进淋浴间的话,热气就会带着脸上粉妆往毛孔里钻,太难受了,我也接受不了。”虞念由衷说了句。
江年宴又想了想,然后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虞念扭头一瞧他不在门口了,心说,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呢?
她只是解决了回家的首要任务卸妆,还没放松到江年宴在她这呢她就洗澡的程度。
从洗手间出来,她看见江年宴又坐回沙发上,自顾自削着苹果。虞念站在那一时间没动,想起曾经的他为她削苹果的样子。
她打小吃苹果就不爱吃皮,阿宴来了虞家之后削苹果皮的活就落他身上了,就这样,每当虞念想吃苹果的时候,阿宴都会默默地拿过一个苹果在那不疾不徐地削皮。
虞念以前特别喜欢看阿宴削苹果,她觉得他的手漂亮,而且随着他年长,他的一双手更是迷了人的性感和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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