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反正自己活不了了,献给狗皇帝他也不乐意。只不过,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叶俊此人有外挂,他日将这些埋于地下的钱财全都给挖了出来。
吉庆派人去收银子,将审讯结果交给皇帝过目。荀羽心疼叶俊,将这些人直接判了斩立决。乐文咏在京都之外下葬之后,他的妻子、儿子、女儿被判流放黑山州,这三人一生不允许离开黑山州,三代之内后代不允许参加科举。最后,荀羽将此案公布于整个大渝。
……
话说叶俊不是真的叶俊这件事被爆出来之后,难道整个利州府都很支持都很开心吗?非也。叶俊如今那是真正的权臣,他的家乡在哪里,哪里是要跟着叶俊一起喝汤的。
早离开京都几日的利州府知府李宏畦听闻此事的时候气得直接摔了一桌子茶具,他站在自家书房里破口大骂道:“竖子乐文咏,白痴安旭明,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大傻子?特么的,利州府出个大人物容易吗?碍着谁了?人家是不是真的叶俊又怎么了?反正真的叶俊不是早就死了吗?如果叶俊不是叶俊,我又为何给他家修宅子?我利州府难得的一盘好棋,如今被这俩人搅得满盘皆输。真真气煞我也”!
……
安旭明总觉得叶俊眼熟,他一路往安泰县赶,一边苦思冥想,此人又不是真的叶俊,自己却为何看着他眼熟?自己究竟何时见过他?
安旭明不愧是取得功名的人,这个脑袋瓜子的确比普通人更聪明,记忆力也相对更好。他出了中州府地界的时候,在车里本来眯着眼凝神细思,可是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募得被什么劈中,脑袋里有一段久远的画面慢慢清晰起来。
少年人盯着从自家柴垛里钻出来的衣衫褴褛的少女:“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那少女从腰间摸出一小小块碎银:“我无处可去,你家草垛还算暖和,我就在这里睡着了。小哥你别紧张,也别声张,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跟你家买些吃的东西,我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很饿”……
随着这段久远的回忆涌入脑海,安旭明的眼眸不禁越瞪越大,伸手捂住了自己想要呐喊的嘴巴。天哪!天哪!
安旭明想起这一段,终于明白叶俊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占了叶俊的身份了。彼时叶俊的确又无钱财、又无尊贵的身份,但是,那一位本也不是想要那些,他想要的就仅仅是这个少年人的身份,这个男子的身份!老天爷!那人是个女人!他折腾这么多事情出来只为了掩盖这个他最为致命的弱点。
安旭明忍不住又想起那人南去赈灾,路过安泰县,与自己夜晚宴饮之时的模样——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眼眸清亮、谈话从容!然面白无须,面若娇花,自己当时就没敢盯着他细瞧。那人具有十分出众的美貌,可是自己那晚在大殿上指认他不是叶俊时,那人明明并不是多好的颜色。
是了,他,平日只怕做了许多伪装。
安旭明突然想到一事,自己都能记起他,他的聪明才智远胜自己,是不是他早已认出了自己?早已想到了这一节?怎么说自己也算得上对他有一饭之恩吧?!
安旭明觉得自己的心始终在疯狂跳动,从他猜出那人是女子开始。一个女子,做出了比大多男子都厉害的丰功伟绩,这是何等的能力和毅力!他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危机,才走到了今天?我真的要,去,揭发此人吗?还是,我猜出了这件大秘密,自己此时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危险当中?也不对,之前他肯定就认出了我,但是他并没有动手来害我?
他携着自己乱纷纷的思绪,车马来到一处凹字路,啥叫凹字路?一座不大的土山,大家为了行路容易,生生从中间挖开了一条路,这就造成这条路外形像个凹字儿,所以叫做凹字路。
安旭明思绪纷乱的同时,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紧跟着“嗖嗖嗖”羽箭破空之声骤起。羽箭不是简单的羽箭,箭头上都带着沾满油的棉布,箭头射到哪里,哪里就呼呼地燃烧起来。
此时此刻,安旭明的心反而静了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如果自己没有步步紧逼,那人应该没想过要杀人灭口吧?!这么大的秘密被别人捏在手里,不啻于将自己的命交在了别人的手上,更何况二人并不熟悉。或许,换做是自己的话,也会这么做。
安旭明此时奇异地并没有怪罪叶俊心狠手辣,他想的是,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是自己把自己的路给走死了!
新启六年,腊月二十,安旭明在中州府外五十里,被一伙山贼抢劫、射杀。他一路出行,总共两辆马车,十个护卫,未见一人逃出,全部化为灰烬。
叶俊还在温泉庄子上烧得迷迷糊糊之时,这口锅就扣在了他的身上。
今年因为出了事儿,所以陛下一直都还没有封朝挂印。当这消息传回来,荀羽都要气死了,拍着桌子喊:“这特么谁呀?他前脚刚指证了叶俊,后脚就死了,他的死这很难不让大家按在叶俊头上吧”?
若不是荀羽极为了解叶俊,又知道此时他还在温泉庄子里晕乎着,他几乎都要相信了。
吉庆老神在在地说:“这命案,扣在叶俊头上也不冤。如果老奴猜得不差的话,应该是墨家主干得”!
荀羽:“墨清逸?他为何要这么做?他要坑死叶俊吗”?
吉庆道:“经历过那晚大殿上的事情,奴才猜想,叶俊并没有跟墨家主交过底,所以墨家主心里也有气。他得想啊,既然你动不了手,那我就要帮你动手,把这些潜在危险都除了。霸道的男人大多会如此想。乐文咏这是被他们内部人害死了,就算没有他们自己人动手,他也活不长了,墨家主的心可是跟他的姓氏不差什么。只不过,他的狠,从来没有在叶俊面前漏过”。
荀羽:“你说得对,朕的表哥装了这么多年的小猫儿,导致朕都要忘记他本就是个老虎了。罢了,那安旭明也是自讨苦吃,就说是山匪劫道吧,回头通知吏部尚书再挑个人去安泰县赴任,并,朝廷给安旭明家里去送些抚恤金吧。一个个不省心的,还不是要朕来给他们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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