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沈玉琪身上背负着沈家的命运,自己的那些不可言说的心事到底只能终虚化。闹腾无用,眼泪也无用,更何况叶俊一向注意分寸不与他歪缠,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和念想,沈玉琪对叶俊又恨又爱,又如何忍心拉着叶俊一起下“地狱”?!
叶俊这一年参加了许多场婚礼,且都是自己在意之人的婚礼,其中不仅有秦汉、闫淙、杜子詹、孙岚山、徐博苗,也有钱睿和沈玉琪的,最后便是荀羽的。
沈玉琪是状元郎,又是正六品的清贵翰林,虽然出身商贾之家差了一些,可是年少得志、人品风流,想与之结亲的人家不知凡几。最后,沈老爷、沈夫人到底参照了叶俊和沈玉琪的建议,选了和沈玉琪相熟的同窗们亲上加亲,娶了秦汉的嫡亲小妹秦玉珠为妻。
秦家是书香门第,说起来比沈府门楣还高一些,只是秦家小妹自小就在家里被宠着长大,一家人都不愿意让她嫁入高门大户里去受活罪,是以留她到如今。
沈家、秦家均是开远县知根知底的人家,秦家对这门亲事倒是十分满意。这一边秦汉与兄长都是科举入仕,做着小官,那一边沈玉琪和叶俊也都是科举入仕做着小官,且秦汉与叶俊和沈玉琪又私交甚好,是以秦家小妹对自己的亲事也极为满意,秦家给的嫁妆也很是可观。
沈玉琪成亲之后,沈家一家子就都住在西城大宅,叶俊这边倒是清净不少。
荀羽的婚礼定在十一月初六。
在这之前皇帝陛下封了荀羽为长平郡王,郡王要成亲,那礼部肯定是要忙翻天了。
叶俊的官职虽毫无变化,可是有心人都看见了,叶俊时常随侍在长平郡王的身侧,众人腹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竟然入了郡王的眼,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十一月初四,墨清逸忙里偷闲,和叶俊一起在叶俊的书房里懒洋洋地喝茶、看书。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室内温暖如春,小炕桌上摆着一碟榛子、一碟花生、一碟草莓、一碟香瓜,另外还有一壶普洱茶、一壶葡萄酒。
墨清逸对叶俊这里时常有别处吃不到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反正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干脆吃就完了。他抬手丢进嘴里一颗草莓道:“还是你这里舒服,又有好吃的,又有好喝的,这才是人过得日子”。
叶俊道:“这种日子你们礼部不应该忙翻了?你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里躲懒”?
墨清逸神情慵懒:“无论是在礼部还是在我家里,我都是躲不了懒的,也只有来你这里,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叶俊道:“等我外放了,你怎么办”?
墨清逸沉默半晌,才道:“到时候你这宅子也就空了,能给我一把你家的钥匙吗?我喜欢你这个书房”。
叶俊笑得贼兮兮道:“有什么不能的?有人帮我看管宅子我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你一定要顺便帮我把我家院子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管护好了,可否”?
墨清逸点头道:“可,又不用我亲自动手”。
叶俊忽又道:“其实,只要你喜欢,你想建什么样的书房,你墨家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墨清逸道:“大可不必,只要在我墨家,我的心没有半刻的宁静,在哪,建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面对难得如此柔软的墨清逸,叶俊的心竟有些微的疼,勉强笑着扯开话题道:“听说邱德山被流放到黑山州去了,且只是那里的一名小吏,这事儿,算郡王和你谁的功劳”?
墨清逸眉毛一挑,端起面前的水晶高脚杯,抿了一口说道:“证据是你搜罗了来,送到我手上的,我转手就交给了郡王,所以,你要谢就谢郡王,我不敢居功”。
叶俊道:“郡王怎么说的”?
墨清逸道:“你放心,郡王既然让他去了那边,就有把握让他留在那边。侯爷本不愿,还要去陛下面前哭诉,可是郡王把邱德山这些年的罪证往侯爷面前一摔,是送命还是流放东北边界黑山州,让他自己选。侯爷立刻识时务的选了后者,据说侯爷还挺感谢郡王手下留情的”。
叶俊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啥时候回了京都还要与此人周旋”。
墨清逸道:“终归是你太过于心慈手软!以后你随着郡王去了凉州府以后,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就是作为郡王的左膀右臂而去的,那边民风又极为彪悍,所以,行事上,优柔寡断、心慈面软可是要不得的。”
叶俊道:“你说的话我自是会牢记,但……”墨清逸瞄他一眼:“有话就说,跟我有什么可吞吞吐吐的”?
叶俊端正坐好,冲着墨清逸拱手施礼道:“我不在京都,劳烦你帮我照看沈玉琪几分”。墨清逸默了默,终是说了一声:“好”。
沈家对叶俊的意义,墨清逸又如何不知?这般重情重义的叶俊反而让人更加心疼。
墨清逸又接着道:“过去之后,你每个月要给我写两封信,让我知道你与郡王的近况,我也会给你回信,几封不定,总之会让你俩了解朝堂之事”。
叶俊一边吃榛子一边问道:“两封信是硬性规定”?
墨清逸十分自然地将自己已经剥开的榛子放进叶俊面前的小碟子里,说道:“嗯,是。还有,写信的时候请称呼我为子懿”。叶俊此时才知道:“墨清逸的表字竟是子懿二字”。
叶俊举起酒杯:“子懿——我敬你一杯”祝愿你早日觅得良人告别孤枕难眠。
叶俊私心作祟,后半句愣是说不出口。
子懿二字从叶俊嘴里吐出来,墨清逸不知怎地生生从中悟出了几分缠绵之意。墨清逸举起酒杯与叶俊酒杯轻轻一碰:“贤俊,我,等着你回来”。
……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