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扳指,不在意地说:“皇上从冷宫出来后,才把她从刑司捞出来。”
说到此处,绪正冷地哼笑一声:“如此之人,没指着本督鼻子骂,都是看皇上的面子。”
难得见厂公这么大度。诸理暗自腹诽。
后一想,也对,那毕竟是皇上的人,厂公一向以皇上为重。
不过近些日子不知怎么了……每提起皇上,厂公像憋了火般。最近,皇上没训斥过厂公啊?
诸理偷着瞄一眼依在靠枕上养神的绪正,心觉还是算了。
厂公和皇上一个样,这时晴天来时雨的,谁也琢磨不明白。
他还有一箩筐的事要做,还是不在这上头废精神的好。
花素律处理完折子,又开始忙活自己快刻完的石章。
外头人报卢义请旨入宫,禀报医馆之事。
前几日被朝臣在朝上逼迫的事,花素律还记恨着,因此最近不愿会见朝臣。
但想这医馆是正经事,又是她自己安排下去的,没理由不上心。
含糊过去,便宜的也是他们这群高官。
卢义孤身一人来到光明宫,心中埋怨礼部尚书掂量不明白。
手上的差事还没办完,和柳常德他们牵扯到一起做什么?
害得他自己来回差事!
也不知,皇上是否还记着仇……
他瞧着朱红色的宫门,心里压抑,忽没头脑地猜想自己是不是冲撞了哪路仙家?
否则仕途一向平顺无风浪,怎得自夏天后,便入了“多事之秋”?
卢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下琢磨,明日快到雍都各个观庙拜一拜,找高人给自己看看。
进到殿内,他见皇上坐在椅子上,拿着石章刻刀,双眉皱着,时不时对石章吹口气,吹去刮刻下来的石沫子。
“臣卢义,拜见皇上。”他缓缓拜倒在桌前。
花素律没有让他立即起身,专心在石章上,心不在焉道:“医馆的事?”
“是。”
“呼~”花素律对石章又吹口气:“怎么只你一人?”
卢义心里啐一口礼部尚书,怨恨他拿不清,连累自己为他找借口:“回皇上,齐大人他……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花素律干笑两声:“朕看他是脑子不适。”
卢义不好接这茬,只能当没听到。
花素律放下石章,懒懒地抬眼皮:“起来吧。折子呢?拿上来。”
卢义闻言谢恩,赶紧将折子呈送到案前。
花素律翻了没两页,眉头就皱起:“修葺房屋,何故要五百两?”
卢义赶忙回道:“户部选了几所空宅子,位置不错,但年久失修,需大翻修整。”
“那得修到何年何月去?”花素律驳他一句,右手拿起沾满朱墨的毛笔,在上头画下个圈:“待朕派人去评定过再说。若是太麻烦便不必修,直接换一所。”
卢义面上不卑不亢道是,心里却是一阵胆怯又埋怨,觉得皇上越来越一毛不拔。
这边花素律隔着奏折瞥一眼他,心中鄙夷冷笑:皇家在闹市中有个需要大修的破房子?糊弄谁呢……
再往下去,花素律每次开口,不是取消某项,就是要改某项。
说到后头甚至渐渐带上怒气:“医生招考,何以用得了八千两?”
卢义早已经被问得满头大汗,这太医院招医生的考试,向来是太医院与礼部去办,户部从不插手。
不过伺候差事到底他也是主办,不上心怕被人挖坑。
所以里外所需的费用,他虽知道点门道,深了却是没怎么过问。
那些弯弯绕绕自然不能讲于皇上,他只好假做迷糊:“回皇上,此项为礼部操办,臣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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