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马车已经牵到门口,花素律在陈继和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进到车厢里前,花素律不经意瞧见人群后头不安的店老板。
她犹豫一瞬,高傲冷漠道:“东西不错,颇有……质朴原始风味。”
老板顿时如受天恩,惊喜得说不出话。下意识要跪拜叩头,却被身边的金吾卫从背后拽住腰带,动不得分毫。
花素律说完钻进车厢里,没注意到后续。
跟随出宫的几人跳上马车。
“行了。回吧。”
车厢里传出声音,外头侍卫听了,应句是,低喝声:“驾!”驱车远去。
外头人来人往。
江若谷、绪正等一行人,不好行大礼,亦不好称呼,只俯首垂目相送。
待马车走出来远,二人才直起身。
抬头时二人猝不及防视线相接,江若谷仍是面无表情,绪正一反之前的无视,淡然微笑,微垂的双目却蛇般冷毒。
江若谷泰然不动,与他对视片刻,语气如常:“绪公公还有事?”
绪正一张笑脸瞬间垮下,那敛在眸子里的冷毒霎时笼罩整个人。
他眯起眼,打量神色如常冷酷的江若谷。
一阵风刮过,嗅到淡淡的金疮药粉味。
绪正想到什么,忽而冷笑地哼一声,背起手转身离开。
手下的人已牵马过来,待诸理为他戴好遮阳的帽子,翻身上马。
修长健壮的双腿夹下马腹,驭马前行。
后头诸理亦上马,追到身侧。
他见绪正表情不佳,试探道:“厂公,咱们哪儿去?家去吗?”
遮在帽檐阴影下白净的面容阴沉无比,叫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他略思索一瞬,丰润的菩萨唇微动:“回东厂,入宫去。”
说罢,一抖缰绳,驭马小跑起来。
店门前的江若谷呆站着,似若在想什么,身边的金吾卫来问:“王爷,小的们送您回王府?”
见江若谷未动,金吾卫又凑近些唤。
他回过神,见马已经牵到跟前,没说话,直接上马。
店老板还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江若谷扫视一眼,对手下的金吾卫问:“付银子了吗?”
金吾卫还未答话,老板先摇着双手急回道:“付过!付过了!先前走的那两位爷,付的银子!”
那俩东厂番子一进门,就拍了锭二十两的银元宝到账台上,当时可惊了他好一番!
江若谷没再说话,夹下马腹,在金吾卫的护送下远去。
花素律刚回光明宫,便见方圆着一身轻甲站在宫门前。
她猛然想起,“御用健身教练”在开练第一天说:一旦开练,需日日坚持,非特殊情况不可停。
当时豪言壮语应下来,后几天累得像狗一样。
每每想叫停时,方教练便会有所预感的,抢先慷慨激昂道:“皇上果真金口玉言!日无瑕晷亦不松懈!臣实在拜服!”
听见这话,花素律只想将手里的石饼扔到他脸上!
她一个皇帝,话说出去了,如何好意思停下?
因此除病虚那几日,剩下时候都在咬牙坚持。
换过衣裳,花素律又在方教练指导下,举起石饼在头上绕圈。
话说力气确实比之前长进不少。
之前拿不动的石饼,如今都可举着做动作。
忙活好一阵,外头人忽然来报,绪正在宫门口候着,请求见驾。
花素律正举石饼到胸前做深蹲。
她一边喘粗气,一边内心吐槽,不是刚见过?现下过来是为何?
长呼口气,花素律放下石饼,坐到小花园的石凳上,传人进来。
换上赤色朝服的绪正被宫人引到御前。
拜礼后,绪正起身看到木架上的石饼,随后扫了方圆一眼,面上似有疑惑,淡笑道:“皇上这是在?”
方圆被这一眼看得拘谨起来。他眼神飘了一瞬:“咳……皇上在,操练器械。”
绪正轻蔑地又瞥瞥那石饼:“你教?”
方圆有些心虚:“在下武学,确实不如绪厂督。”
这边花素律看不下去方圆老大个子还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咳嗽两声,打岔过来。
“朕强健保养身体,无需太过。”她放下茶杯,维持人设冷脸道:“绪卿入宫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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