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声,是书从架子里抽出。
小楼鲜有人来,这又是顶层,除了她和宁连溪,还会有谁?
白棠令春桃去瞧瞧,春桃一个激灵,放下扇子,掩饰性地揉了揉惺忪睡眼,
“是。”
白棠捻着书页瞥了几眼,转手便将杂传扔在小桌的另一头去。
换端了碗冰圆子吃。
留她一人在这,瞥见那杂传都觉得吓人。
春桃去得果断,回来得也快。
“怎么样?”
她的腮帮子还鼓囊着嚼嚼嚼。
春桃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觑自家主子的面色。
“小姐……”
白棠最见不得她这副窝窝囊囊的模样,指尖收着力往她腰间一拧,如愿听见痛呼,昂着下巴,像个被点燃的小炮仗。
“死丫头,往后出去别说自己是在本小姐身边伺候的。”
琉璃般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这副窝囊劲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在这府上,难道谁还会打了你收拾了你?”
“小姐小姐别生气,奴再也不敢了,”
春桃揪着手帕连连讨饶,
“奴还不是说了怕小姐伤心……”
“少贫嘴。”
白棠也不是当真同春桃生气。
她天天嚣张跋扈,身边跟了多年的侍女瞧着却好拿捏极了。
不跟在主子身边,谁都能把她欺负了去。
终于心平气和地垂下眼眸,语气温和些:
“说吧,秦郃让你转告些什么?”
春桃舒了口气,
“嗯,他说、”
“呃?”
她哽住,
“……小姐,你知道是秦将军啊?”
春桃顾不得惊异,赶忙把自家主子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小姐今日简直聪明得不像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
白棠就差将嫌弃写在脸上,
“他虽然在那架子后面,但像那样一直盯着我看,很容易发现的吧……”
“好了,他到底说了什么?”
她有些迫切地想知道。
“秦将军是替他父亲来借书的。”
“借书么?”
白棠有点印象。
宁连溪自读书起便爱收集各类奇书古籍,从那些书肆老板或是收藏者手中,能买便买下,若是遇见对方舍不得割爱,便借来抄下。
他认为抄书能修身养性,入仕前时间宽裕,都是亲自抄书,后来实在不得空,便请人来帮忙抄。
久而久之,收集了许多不得流传的古籍。
秦郃的父亲,也就是秦文元,嘴巴毒,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怪,宁连溪却能和他聊到一块去。
平日里有来有往,此前白棠在府中遇见过来还书借书的秦家下人。
“是,从前都是派下人来,今日是秦将军正好来这附近办事,这才顺便……”
……
“没了?”
“嗯。”
至于秦将军明里暗里打探小姐最近心情以及和宁大人的关系怎么样等等等等的……就不说了吧?
毕竟在她说完小姐一切都好后,秦将军看起来却不怎么好……
春桃无辜眨巴眼。
呵,男人!
白棠垮起个小脸。
之前还喜欢得要死要活的,结果转头就忘!
她对秦郃……怎么说呢。
白棠对他的感情挺复杂的,特别是那晚被迫二选一之后……
可能有一点点的愧疚?
偶尔会梦见男人那双冰冷的眼眸,如淬毒的寒刃。
白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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