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馄饨中抬起头来:“今天沈家老夫人还在花厅闹事,听着好像是为了钱。按理不是银钱大都给了二爷那边么,还说要分家产。不都分完了吗?”
杨冶低声说道:“那杨家二爷是个扶不起的,吃喝嫖赌样样齐全。我爹和沈家老爷经常一块儿喝酒的,听他意思原本就没打算把家业给二爷,你想这钱庄生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沈老爷子一直带着老大做那钱庄生意,为啥要花那么多心思娶了钱家小姐,也是为了这家里的生意。不过话说回来,那沈老爷子眼光是真的准,这钱三小姐也就是沈夫人真乃女中豪杰。后面沈夫人愣是把这个小茶铺子给做大了,如今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茶铺子。原来坝头街沈家的铺子听说也是一家一家被二爷给卖了。特别是前几年明州府那里的钱庄出了大事,钱庄的大管家冒用沈二爷的私章,把东南路一带的现银都集中在明州府,然后跑了。报了官,根本没用,听说是出海去了。那沈二爷一房算是败落了。”
“那为什么还要分家呢?这败落了就要重新分?没这说法吧。那这沈家大爷怎么没说什么话?都没听到他的事儿。”安影吞下最后一只馄饨。
“唉,就是这沈家大爷心慈孝顺。原本分家的时候,我爹就劝过,沈老爷子原本就是属意你的,钱庄生意不好做,二爷撑不起。可他还是听了他娘的话,把家业都给了弟弟。后来二爷生意做不下去了,也是沈家大爷在接济。听我爹说,沈家大爷被关进府衙里,二爷他们断了接济,就闹上茶铺,沈夫人都打点了府衙捕快了,让人一来就让捕快来驱赶。”杨冶叹了一口气:“沈夫人能干归能干,心却是太硬了。我爹说沈大爷在牢里又托了我爹照看他弟弟和母亲,我爹也是为难的很。”
安影看了看杨冶,又想了一下说到:“这沈夫人被人指着鼻子骂,家业又分得这么不平,你说要是心软,她大概被吃的一干二净了吧。”
“那好歹也是沈家大爷的亲娘,总不能不管吧。”杨冶皱眉说到:“给口饭吃总归是能做的。”
安影笑了笑,低下头说道:“就怕不是一口饭的事儿。”
杨冶没说话,摇摇头,从怀里掏出掏出一沓纸,说到:“这是我按你要求从衙门里抄来的。”
安影惊喜地叫了一声,赶忙接过来,笑着说道:“辛苦杨公子了。”转念一想又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拿出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杨冶笑着摆摆手说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没事的。”
安影笑着说:“我得做些小生意,不然京城一直待下去就是坐吃山空。小生意就是打听清楚了才好下手啊。虽说是些琐碎小事,我也得须谨慎些。爹爹还在牢里,我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完了。”
“你也不容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杨冶很同情安影,这么丁点大的女孩子,为了父亲在外奔走,家中还有幼弟幼妹。自己那个差不多大的妹妹,整日就想着哪家的脂粉好,哪家新出的料子可以裁裙子。
安影回到房里慢慢看着那沓抄录的纸,等到躺下的时候,还一遍一遍想着白天说过的话,总觉得事情透露着怪异,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周叔早早就带着安影去看宅子。考虑到要在京城待着日子可能会很久,住旅店终究不划算,就让周叔去牙行赁宅子。
周叔办事很妥帖,这宅子价格适中,地段也不错。三进的屋子足够住了,屋子后头还有半亩的菜地。美中不足的就是屋子里没啥家具,得现买,对租房子来说的确不太方便,所以也一直没有租出去。
想到买家具的事情,安影心里有了想法,就让周叔先把租赁的事儿办了再去牙行那里看看,找一个煮饭洒扫的仆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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